在听到霍知云这话的一瞬间,池叙忽然体会到了一种名为急火攻心的感觉,他差点没眼前一黑直接被气得厥过去。
找个路边把车一停,池叙解开安全带之後直勾勾地盯着霍知云,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直接用眼刀把霍知云给活剐了。
“别生气……”
“你说得轻巧!”池叙没收声地对着霍知云吼了一句,“不怪连你爸都要要禁你的足,霍知云我看你真是疯了!”
……
是真的很少见池叙会发这样大的火,上一次见一向理智的池叙如此失控,好像还是霍知云酒後犯糊涂睡了池叙的那一次……
霍知云不敢再嬉皮笑脸,悻悻地望着池叙的眼睛,心里想认错,却也因着知道事已至此如何认错都已是徒劳而乖乖闭嘴,于是只能用一双无辜地狗狗眼望着池叙,企图唤起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恻隐。
但是没用。
池叙气得快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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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刻钟之前,池东淮办公室。
鬼知道究竟什麽时候,霍知云的胆子已经大到居然敢趁着池叙去接电话的那麽一小段时间,就这样瞒着池叙与尚国盛立下了一个荒唐的赌约。
池叙甚至不想称其为什麽对赌协议,这分明就是在胡闹。
霍知云以自己在海辛的持股为筹码,从尚国盛的手中换取了池东淮被带走期间池叙在海辛的一部分话语权,二人约好如果池叙能够利用手上的资源让海辛度过这一次的难关,那麽接下来尚国盛将会在海辛的股东大会上为池叙争取到一个席位。
但如果池叙要是失败,霍知云便会拿出自己在海辛的这部分股权作为赔偿,并要在後续的接洽中替海辛挽回相应的损失。
池叙刚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下意识以为霍知云是在跟他开玩笑,毕竟这条约的内容可以说毫无公平可言,主动权几乎全都在尚国盛的手中。
从始至终这人所要做的就只是需要在这样危机的时刻稍稍转让出自己在海辛的一部分权利就可以坐享其成,不论池叙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他的损失都并非不可估量。
但霍知云这边可就不一样了。
霍知云在海辛的持股的具体数额池叙虽然不知道,但是以他父亲霍庭山大刀阔斧的性格……这绝不可能是一笔小数目。
“霍知云……”
池叙定了定神,看向霍知云的目光变得格外认真严肃,他觉得有些事情他有必要和霍知云说清楚。
从霍知云为了替池叙隐瞒关系而不惜和池东淮反目被关禁闭开始,到霍知云为了见池叙一面而不惜直接砸破窗户从四楼爬出来,再到现在……他甚至敢为了池叙将自己手上这麽大一笔数额的资産拿出来就为了扶正池叙在海辛的地位。
这无疑是一场毫无理性可言的豪赌。
在此时此刻池叙的眼中,他霍知云实在是疯的可以。
听到池叙在叫自己,霍知云将目光轻轻落在了池叙的身上,满眼轻松地笑了笑:“少爷何必这麽严肃,对自己就这麽没有信心。”
“这不是信不信心的问题,”池叙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接下来的话于他而言也并不好说出口。
但是犹豫再三之後,池叙还是说了出来。
“我根本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程度,能明白麽?”池叙咬了下嘴唇,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好听,“你这样做只会给我徒增压力,会让我很反感。”
“……”
车内的气氛意料之中地安静了几秒。
霍知云偏了偏头将视线移开,很明显,池叙刚才的这番话让他的情绪也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後,霍知云开口道:“那就当是我犯贱不要脸,是我上赶着热脸贴你冷屁股。”
语气也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谄媚与讨好,霍知云也在闹情绪了。
池叙忍不住闭眼摇摇头,默默叹了口气:“我现在没有多馀的力气再去应付你霍知云……不要让我为难。”
“我没有想过要让你为难。”
“真的麽,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没想过麽?”池叙忍不住发问,语调都随之高亢了几分,“在你准备拿股权作赌注的时候,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件事要是失败的话,你接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对我来说是多大的压力麽?”
“那是我自己的事,是我甘心乐意的。”
“可我不需要你这样。”
“为什麽不需要,你是我男朋友,如果你不需要我你还准备去需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