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斩情峰后,黎晩心头撑着的那股气儿散了,疲惫和疼痛在破败的身体里交织,她眼前一黑,直接往下倒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身在问情峰陌生的洞府中。
黎晩盯着站在榻前的谢砚礼,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这些天连轴转的加班太累,她才做了如此真实的一个梦。
什么狗屁修仙、什么狗屁挖灵根,都是假的吧?
谁家正经修士在生死大劫面前,还抠抠搜搜的想着讨要几块灵石啊,又不是她这种月工资两千五吃拼好饭都吃不饱的社畜。
醒醒黎晩,再被老板扣工资,下个月花呗白条信用卡就都还不上了!
黎晩闭上眼酝酿许久,才悄悄睁开一条缝,恰好与盯着她的谢砚礼四目相对。
谢砚礼礼貌的打招呼:“师妹。”
黎晩:“……”
很好,她的花呗白条信用卡算是彻底还不上了。
她竟然真穿了!
可她穿进了修士“黎晩”的身体里,原本的“黎晩”呢?难不成穿回地球当社畜了?
想起在斩情峰上经受的痛苦,黎晩心中发沉,恐怕真正的“黎晩”早已凶多吉少。
“大师兄——”黎晩看向谢砚礼,欲言又止,她没办法问心无愧的占据属于“黎晩”的身体,可她若坦然相告,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会难保。
谢砚礼面露疑惑:“怎么了?”
黎晩连忙摇头,轻声道:“谢谢你,大师兄。”
谢砚礼皱了下眉。
黎晩心中发虚,视线飘忽着移到旁处,仔细打量起这处略显寒酸的洞府。
一张石桌,两把木椅,以及一张零零散散摆着几个空罐子的置物架。
此外还有一把空剑鞘孤零零的挂在墙上。
黎晩不由得陷入沉思,为何她好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穷酸味儿?
她脑海中晃过在斩情峰看到的画面,大殿宏伟,古朴庄重,虽不华丽却也格外气派。
堂堂神剑宗,好歹是五大顶尖宗门之一,怎么都跟穷酸扯不上关系,没准只是她大师兄一个人生活拮据。
黎晩看向谢砚礼:“大师兄,你的剑呢?”
谢砚礼闻言表情更为奇怪,但也只是迟疑一瞬,接着就把剑递给她。
是一把古朴的黑色重剑,剑鞘不染尘埃,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十分威猛。
黎晩悄悄瞥了眼悬于墙上的素皮空剑鞘。
谢砚礼脸色微变,迅速将重剑收起,淡淡道:“师妹,剑碎不能复原,节哀。”
黎晩简直不敢置信:“大师兄,你是说,是我的剑碎了?”
挂在墙上那只穷酸素皮剑鞘,竟然是她的?这间处处显着穷酸的贫瘠洞府,竟也是她的?
谢砚礼淡定的点头。
一瞬间,黎晩失去了所有力气,气若游丝的躺在石榻上,心如死灰。
谁能想到啊,兜兜转转一大圈,哪怕是穿到了修真界,她还是一个穷鬼。
“师妹不记得了?”谢砚礼顿了下,轻声提醒道,“前几日师妹与斩情峰的江小师弟比试,灵剑受损才不慎破碎,若非如此,师妹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会如此之差。”
黎晩胡乱的点点头,心情更为凄凉。
谢砚礼叹气:“师妹,事到如今,你当以身体为重,修炼之事切勿强求,或许等师父归来,会有其他办法。”
黎晩也是这么想的。
剥离灵根险之又险,几乎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行,可她都这么穷了……
谢砚礼见她听进去了,心中稍安,没多久便起身告辞,谁料黎晩却急忙叫住他:“大师兄,你先等等。”
谢砚礼停下脚步。
黎晩解释道:“刚才在斩情峰的经历实在惊险,大师兄,你能不能别走太远,我实在害怕,害怕他们偷偷跑来挖走我的灵根……”
谢砚礼:“……”
他望着性情大变的师妹,想了想,安慰道:“师妹且放心,若真是如此,还省了咱们一大笔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