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雨喊“月月”快喊上瘾了,对方似乎听见这个称呼,就会安静几秒,转而又当做无事发生。
“有。”
萧暮雨都做好陆疏月不会回答的打算了,猛然听见这麽一句,有些恍惚了。
陆疏月又重复一遍:“有。”
“很多次。”
“嗯呢嗯呢。”萧暮雨眼睛亮晶晶的,等她说下去。
“在一起那天,和那天之前丶之後。”
“这是情话吗。”
下课铃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随即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棉袄摩擦的细碎声。
铃声停歇。
陆疏月早已靠在椅背上翻起书。全然没有再回复问题的打算。
萧暮雨闹了她两下,写了两章题八百个假动作,一会儿转转笔,一会儿趴陆疏月肩头一块儿看书,过了会儿又弯腰系鞋带。
陆疏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还学不学?”
萧暮雨就等这句话,胡乱把书纸笔塞进包里。
……
指尖剜下叶上的一片薄雪,她伸手偷偷拿去冰陆疏月的手指。
“刚刚下过雪。”
“我们早点出来就好了。”
陆疏月不置可否,牵起她的手。指尖相触的地方,细雪慢慢融化。
两人漫步进小桃花林,灯光幽暗,石子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
桃叶谢了个精光,品种应该是美人梅,枝干粗大矮小,分叉多,遮天蔽日。
灯光照下来昏暗无比。
行到深处,树枝张牙舞爪遮蔽着半块天空。
这个世界陷入蓝调。
指尖的雪揉成水。
萧暮雨从包里翻出纸,擦干净两人手上的水珠,又擦了擦木制长椅。
坐在长椅上,能看见低枝上的碎雪,再高点是交错的枝桠,黑压压一片,非常有隐蔽性。
她凑到陆疏月脸颊,馀光中散云缱绻。
温热在寒意中相融。
她们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鼻尖相碰。
天地交错。
呼吸炽热得仿佛在暑天。
陆疏月往後微微仰,躲开萧暮雨的追吻。
清冽音色中透着颤:“走吧?”
萧暮雨抓她手指,轻吻她脖颈。
而後久久埋在她肩窝处,不发一言。
有枝桠终于不堪重负,将雪抖落,发出簌簌声响。
埋在肩窝里装睡的人擡起脸,却被人捏着下巴轻啄一口。
“走吧。”陆疏月松开手,若无其事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