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清晨街道上风呼呼吹,吹散了热意与窘迫。
这个季节温差大,陆疏月套着件牛仔短外套,袖口做了磨白处理,勾勒出线条感极强的手腕。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嗓音冷冽。
“喂。”
“我是陆疏月。”
“萧暮雨那出了点状况。”
……
“不清楚,你去看看她吧。”
……
最後一句带有醒时的疲倦沙哑,飘散于布满水汽的冷风里。
“不是说找到了吗?她人呢?”
老小区客厅里,周飞弓背坐在沙发上,有些困倦。
他说完半天,没听见回答。
眼神转向陆疏月。
她盯着地板发愣,脚尖无意识地踢茶几桌脚。
周飞盯了她少说半分钟,她才惊醒一样转过头。
“哦,去看病了吧。”
她不知道随口一句搪塞的话,在八百公里外的山头上应验。
萧暮雨煎熬地泡在药浴里。
浴桶是老式的木桶,也没整个花瓣啥的,表面上浮着满满的草药。
她这两天跟泡澡是脱不开了,不是泡这个就是泡那个。泡得她感觉自己都肿了一圈。
等痛劲缓过,她开始掰着手指数时间——不是不痛,只是痛觉防御机制接受了,头脑清醒了。
石头山洞里的装潢很简单,石头是炸药炸出来的,有些角落很尖锐,由于是废弃的山洞,边边角角还有碎石子,地面也凹凸不平。也没什麽装饰,一个木帘子,後面是浴桶,没了。
曾经狐族繁荣时期要多花哨有多花哨,哪里看得上这样的洞府。现今能人异士销声匿迹,狐族日渐破落,自然条件也就差了。
萧暮雨叹口气,也能活,先活着吧。
她百无聊赖,五指捞了片漂浮在水上的三花枪刀药,撕烂丶捏碎丶揉成汁。
每天早上八点要准时抵达山洞,并经历长达两小时的痛苦,没早八但硬上也不过如此。
晚上还要练基础功,导致她睡眠不足,好几次在泡澡桶里睡过去,又被痛醒,循环往复。
今天是最後一次来,不知道怎麽,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时间无声无息如水划过。
萧暮雨搭在桶侧的手落下,泛起涟漪。
外头的烈日阳光顺着帘子的缝隙溜进来。石头夹缝中的杂草被风吹得晃身子。
快晌午了。
她惊觉水早已凉了,身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就着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她披上浴袍,踩着拖鞋,迈开长腿掀了帘子大步往隔壁小屋走去。
“欸欸欸疼!!疼疼!”被揪住耳朵的少女吱哇乱叫。
她只是在等待中睡着了,安排的活一次没做到,可……可那也不至于吧!
被奴役了这麽久,她休息会儿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