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信我是吗?”模特将时景焕退後的动作尽收眼底,低垂着眼失落地说。
时景焕嘴唇动了动想略微解释一下,但又觉得事实的确是这样,再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
就在这时,楼道内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时景焕乍一听误以为是他打开了三楼杂物间的门才引发了警报,但模特根本没给他关门的机会,猛地冲上来说:“怎麽回事?你们是不是有人在那群动物面前暴露了!”
时景焕来不及细究模特如何知道他还有同伴这件事,警报声越来越响,贯彻整栋三层水泥大楼,脑袋中的弦也随之颤了又颤。
楼下传来阵阵嘈杂声,它们大声喊着抓盗贼,抓冒牌货。时景焕顾不得关门与否,手脚麻利地快速移动到楼梯口,将整个身体隐匿在墙後,只探出眼睛看向楼下乌泱泱的牲畜群。
跑,必须现在就从这座大楼逃跑。
模特强硬地撞开杂物间半开不开的门,又强势地抓住时景焕的胳膊,几乎是拽着他整个人,嘴上还说道:“跟我走,我知道哪里可以绕开他们。”
模特本质上是矽胶制成的,跑起来不仅轻盈,还软绵绵的,看起来下一秒就可能跌倒在地。时景焕跟着它七拐八绕,绕到了不知道哪个後门小道里。
至于引发这一场哄闹的始作俑者——简从生与小寒依旧在二楼的层层包围中,牲畜们挤在一起,连个缝都没有。
他们僞装成督查组的事情还是不可预料地败露了。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喊打喊杀要消灭冒牌货的动物们很快就聚集到二楼,简从生坐得离门口最近,率先听到楼梯口传来的动静,但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年轻狐狸堵在门口,说什麽也不让他们走出这个办公室的门。
不过几时,办公室门前就挤满了牲畜。
“啊哦,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小寒说风凉话的语气活像包围的不是她。
老狼冲着两个人大声呵斥:“举起手来!”
简从生照做,他看着年轻狐狸狡猾的眼睛,也勾起嘴唇笑了笑。现在这样的局势大概率就是拜年轻狐狸所赐,简从生暗自想自己还是大意了,但面上却没表露出分毫。
“督查组怎麽可能是愚蠢的人类,蠢货。”年轻狐狸看出了简从生眼神中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解释了一句。
简从生保持着双手向上的手势,作出投降状,缓缓向後退了几步,但很快背後就抵住了大开的窗户,已经是无路可退。
眼看着支援而来的牲畜们就要破门而入,争相抢着要做第一个擒拿冒牌货督查组的功臣,但谁也不让谁,好几头牲畜挤一个狭窄的门挤得头破血流。
窗外传来人的声音,简从生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趁“大功臣预备役”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一只手攀上窗沿猛地转过身去,从窗户一跃而下。
同时还不忘嘲讽道:“这可是二楼啊!”
“我靠?!”落单的小寒也不甘示弱。
前脚还没传出落地声,小寒也紧随其後打算跳下去,却没成想刚踏上窗沿就被力大如牛的本牛一蹄子跩回来,她近两米高的个子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不巧撞到了始终趴在地上的人椅。
“废物东西!”
见跑了一个冒牌货,老牛的牛蹄子暴躁地踢向被带倒的人椅,也顺便想给小寒一脚,但她早有防备,一个闪身牛蹄子就踢到了为数不多铁质的办公桌腿上,疼得老牛忍不住缩回迅速发红的牛蹄子,嗷嗷地直叫唤。
小寒明白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没办法再逃走,大声冲着窗外喊:“不用管我!你们赶快跑!”
不管窗外还有没有同伴在等,小寒深以为这一句已经算是尽到了仁义,管他们听没听见呢。随後又保持着摔倒的姿势坐在地上,转过头时正跟姗姗来迟冲进来的牲畜们对视。她双手挡在脑袋上大声强调:“善待俘虏!不要虐待我啊哥哥丶哥!”
***
两层楼少说也有六米高,再加上水泥楼看起来就像是违规自建房,层高比常规楼房还要更高一点。
值得庆幸的是,简从生最开始找“项圈”时带着一行人绕着水泥楼转过一圈,楼後面围了草垛,他跳楼之前就特地计算过位置,不至于从二楼跳下来自己找死。
但这一跳把刚从密道逃出生天的时景焕吓得半死,时景焕下意识张开双手去接,最後两个人齐齐滚在草垛上,坐起来的那一瞬间时景焕差点就要给简从生这祖宗跪了。
显然他们没有时间夫妻对拜,在楼里冲锋的各方牲畜们很快就追上来,大有要从後方包抄的势头。时景焕牵着“祖宗”的手腕,身形不稳地从草垛跳下来。冲锋陷阵的声音自水泥楼正门——也就是臭鼬所把守的位置传来,听起来格外痛恨他们这群冒充督查组的卑鄙人类。
卑鄙人类们不再仔细分辨那怒吼声夹杂的到底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丶还是想要把冒牌货们吞吃入腹,祝富先一步扯开敦实的腿,头也不回地朝水泥大楼反方向跑去。
简从生和时景焕自然沦为殿後的主力军,满身稻草地跟上大队伍,旁边还跟着个手脚极为不协调的模特。
自从带着时景焕从三楼小道绕开牲畜的追杀後,模特就一直跟在时景焕身後。
“去那个草房子里!他们不敢进草房子!”模特边同手同脚地跑,边对前面跑得飞快的两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