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偷摸瞥几眼的人都改成驻足正大光明地瞧,就见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分成两队,前边开路,後边守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拾阶而上。
待人走後顿时炸开了锅。
“这位可是秦王殿下?瞧着年轻些。”
“错不了,没瞧见停在那的马车?後面写着‘秦’字呢。”
“哎哟哟,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这般好命?”
也有来自永宁城内,家中有人在朝堂的,“没听说秦王殿下与谁家姑娘定亲了啊。”
当下有人昂着首挤眉弄眼,“也不定是好人家的姑娘。”
“诶,这话可不兴说。”
……
苏瑾棠根本挣不开他的手,被拽着大步上山,幸好这边的台阶修的齐整,路两旁的灯笼排的紧密,不至于看错了脚下的路。
虽说如今民风开放,未婚男女一同游街赏灯的也多的是,但都是定了亲或者过了明路的,他们大庭广衆如此搂搂抱抱,传出去像什麽样子?
今天真是鬼迷了心窍因一时好奇心作祟跟了出来。
这人掌心干燥而温热,因常年行军习武的缘故,带着粗粝的薄茧,莫名给人安心。
虽头也不回地拉着她往上走,但还知道走在台阶一侧,将中间好踏脚的位置让出来。
“你还没说来这里干嘛?我们不该从後山摸过去麽?”她以为这趟行程很惊险的。
“你从後山摸过去?那让暗卫干什麽?”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登了百十来阶梯,苏瑾棠脚下跟得吃力,几乎是被拽着一步一台阶,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走不动了,殿下不如背我。”
她的本意是叫他脚程放慢些。
谁知他当真半往回退了几步,蹲下身道:“上来。”
苏瑾棠一时骑虎难下。
“怎麽?不敢?”
苏瑾棠理了理裙子就原地蹦了上去,有什麽敢不敢的。
梗着脖子道:“背不动就说啊,别逞能。”
“就你?还没本王的长枪重。”
苏瑾棠只能自动忽略护卫退後两步又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没事的,这些人不会乱说的,山脚下那些人没人认识自己,等以後回越州谁还能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归元寺虽说是建在山上,但是山并不高,拢共三百级台阶的样子,每一级都是整齐的石块堆砌,洒扫干净,清雅幽静,一天走个来回也不是不行,怪不得平日里也很多夫人小姐来此上香祈福。
现在虽然天已黑透,但还有人在往下走,应当是一早便来,现下回去的。
但鲜少有人如他们这般这个时辰上山。
苏瑾棠只好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垂着,以防有人看她。
不得不说这人走路还挺稳,不知是不是背着她负重爬山的缘故,比方才走得慢了些。
如果他不是秦王该多好,苏瑾棠不由得开始思绪乱飞,这身量体力和俊俏的脸,花点钱收回家放着看看也好啊。
在越州时她的一个大主顾吴大娘子,年轻时死了丈夫就一直没再嫁,自己经营着成衣店,後来越做越大。
有一回她去店里送货,正巧就撞见了吴大娘子养的小白脸,当时她还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现在却感慨还是吴大娘子高瞻远瞩。
嫁人有什麽好的,招赘招来的也没什麽好货,还不如就养个小白脸,闹了矛盾说不来往便不来往了,平日里就是花点小钱罢了。
想着想着便把自己逗乐了,苏瑾棠又有了闲聊的心思。
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嘿,你怎麽想的,带上我这麽个累赘。”
吐气如兰,气息拂过耳廓,萧宇承有一瞬的僵硬,顿了一下後又擡步往前,“当然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