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宇承留的人手能将外面的消息一一带进来。
第一日只听到外面许多人在说,范子睿在天香楼闹事,被正在巡街的秦王殿下将人带走下了诏狱。
当晚范子睿在诏狱中受了刑,大喊冤屈,只说是被姚骏姚世子挑唆才动了心思,想见见千里寻夫的貌美韵娘,这事闹到了陛下那,可陛下向来不喜以权压人欺男霸女之事。
第二日,范子睿父亲礼部尚书与皇後双双求情,才将范子睿保了出来,其父因“教导无方”而被罚俸半年。
对于姚骏,陛下只说:且去唱戏罢。
短短五个字,彻底断送了姚世子这辈子的仕途,意为既然如此爱那戏曲话本,这辈子也不必科考了,专心唱戏就行。
据说范子睿回去後又被其父狠狠揍了一顿,几天都下不来床。
第三日,中书侍郎家千金裴婉清被长公主看中,去长公主府做了长史,转头便退了与范子睿的婚事。
同时,苏瑾棠终于收到了姜韵枝的消息,是她亲笔写的信,只说教坊事忙,准备宫内皇帝寿宴的节目,让她不必担心。
然而第五日一早,姜韵枝却没来看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养伤时闲来无事思虑过重的缘故,苏瑾棠总觉得心口闷得很。
“备马车!书晴,我们去教坊。”
天香楼解封,按姜韵枝的性子应该一早就来才对,除非教坊实在事忙。
但是没见着人总觉不安,苏瑾棠心想还不如自己跑一趟。
马车一路飞驰,教坊位于永宁城西北方,穿过热闹的长乐大街,马车走了半个时辰。
教坊内喑哑声不绝,书晴跑去问了守卫,却沉着脸小跑了回来,“小姐,姜姑娘不在教坊。”
“怎麽会?”
苏瑾棠两步跳下马车,从钱袋子里颠了几两银子,提着裙摆跑至门口快速塞给门前的守卫,“这两日姜韵枝姜姑娘可有来教坊?”
守卫顿时咧开了笑容,“二位打听姜大家的行踪?小的只知姜大家三日前来的教坊,昨日便进宫献艺去了呀,至後半夜其他人都回来了,可姜大家寻常也不住在教坊,小的也不知姜大家去了哪里,只知今日不在教坊内。”
“昨日进宫献艺?”姜韵枝只是来教导琵琶技艺的,为何会亲自去献艺?
“你确定她昨日进宫了?”
“这个可做不了假,姜大家愿亲自去献艺,教坊使还高兴了两日呢。”
苏瑾棠不由得开始心慌,转身就奔向马车,“去秦王府!”
“小姐,姜姑娘昨日进宫献艺,一直未出宫吗?”书晴担忧道。
昨日皇帝寿宴,萧宇承肯定也在。
苏瑾棠握着书晴的手,喃喃道:“我们去问问,先别乱了阵脚,先别急。”
也不知是在安慰书晴还是安慰自己。
马车停在秦王府前,幸而护卫未拦,通报一声後马上就放她进去了,这还是苏瑾棠头一回来秦王府。
护卫领着她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门,亭台楼阁,连廊垂门,绕得苏瑾棠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心中挂念着姜韵枝,苏瑾棠也无心去看这一步一景,只默默腹诽,也不知府宅建这麽大干嘛。
忽的,苏瑾棠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于辉。
只是对方没看到她,隔着一处院子,他在那边的连廊,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很快就拐去了别处直到离开苏瑾棠的视野。
没有人带着,在秦王府这麽大的宅子里一个人快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