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你想如何处理,你只管说,但是现在先跟我回客栈,你需要休息。”
“把他们带去城外村落,僞造成被劫匪所杀的假象,再将劫匪和他们的尸首一道送去乐阳交给刺史处理。”
苏瑾棠是被萧宇承半抱半抗地拖上马的,她心底的阴暗与扭曲仿佛被萧宇承半路一刀斩断了,搞得她此时都有点懵。
他的怀抱很暖,跟昨晚她握着陈听禾冰冷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她天马行空地想,昨晚陈听禾惶恐不安下,是把她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了。
“在想什麽?”
骏马飞驰,耳边是呼啸的风,萧宇承关切的话似乎也带着暖意。
“在想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萧宇承低声笑起来,“我能吓到什麽?以後脏活累活就交给我,不然显得我在一旁很无用。”
苏瑾棠也被他逗得勾了勾唇角,“以後别捂我眼睛,我不怕。”
“好。”
府衙离客栈不远,苏瑾棠下马後开始赶人。
“萧都督,你应当没法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吧。”新上任的都督,不领着军队干活,成天跟在她身边算什麽事。
“你不跟我去乐阳吗?”
“我再待几日吧,这边处理完後会来寻你的。”
“那我将人手都留给你。”
苏瑾棠想也不想就拒了,“不必,与永兴钱庄接上头後,人手与钱财我都不缺。”
见萧宇承心情郁郁,苏瑾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会来寻你,你知道的,这趟朔州我就是为你而来。”
萧宇承上任不过一个月,确实很多事还需要处理,得了她的承诺,终于放心带着手下离开。
待休整得当,第二日苏瑾棠带着人再次来到县衙,院中血污已清洗干净,奴仆一共没几个,威逼恐吓下没人敢对外透出丝毫县令已死的消息。
她也不要求他们一直守口如瓶,只要瞒过几日就成。
陈听禾的精神好了许多,除了大夫与奶娘,苏瑾棠还为她寻了两位经验老道的嬷嬷。
“苏姑娘,我不知该怎麽感谢你,如此大恩,我们母女会一直铭记于心。”
苏瑾棠去扶她,帮着丫鬟给她垫了靠枕,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
只留下吃饱喝足在一旁睡得安稳的婴儿。
“取什麽名字?”
陈听禾脸上扬起温婉的笑意,“安澜,陈安澜。”
“岁岁安澜,是个好名字,”苏瑾棠在一旁落座,看向陈听禾道:“丫鬟跟你说了吧,王松母子已去。”
“嗯,我已知晓。”
“陈夫人早産,王县令携母出城去寺庙为女祈福,不幸半路遇劫匪,那劫匪因官府常年不作为,为生计才落草为寇,因王县令身无分文,劫匪谋财不得痛下杀手,实乃令人唏嘘。”
陈听禾露出嘲讽的笑意,“也好,判了他个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你呢?今後作何打算?”
“我要留在朔州,抚养安澜长大。”
“这清丰县先前曾一年半载的都没有县令,下一任过来也不知猴年马月,月子期间你继续在此住着也无碍,之後还得另寻住所。”
“我在城东盘了一个带後院的铺面,现对外出租着,到时我搬到那边去,也方便做点买卖。”
苏瑾棠不置可否,“你如此安排也使得,只是凭你的才华就如此蹉跎度日未免可惜。”
“只是权宜之计,你替王松寻了个枉死的名头,虽他没在这做出任何功绩,但我的名声尚可,现在又是遗孀,这里的百姓不会为难我的。”
安澜挥了挥手臂有转醒的迹象,陈听禾轻拍轻哄,见她复又睡过去才道:“哪怕为了她,我也会好好谋生。”
再如何谋算,也得等她养好身子,苏瑾棠也就不再说什麽,“我过两日就去乐阳了,留两个人给你,待你出了月子安顿好了再送还回来就成,只是这府中奴仆,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我不熟悉,得你自己来。”
“我能处理,你放心。”陈听禾眼中带了不舍,但也知晓苏瑾棠不可能一直在这陪着她,而且那日见她身後跟着亦步亦趋的秦王……他们总不能是来这里闲游的。
苏瑾棠起身朝外走去,状似不经意地道:“若你当县令,你说能干得比王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