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不再白费力气推他。
只是仰首抿唇怒视着他,眼神中明晃晃地骂他小人。
萧宇承却是勾了唇角,颇为自得,将锦帕塞进她手里,空出手抚上她的秀发,月光洒落肩头,外人看来就是极为温馨相拥的画面。
果然远处那人影停住了脚步。
萧宇承满意得收回目光,将下巴搁她肩上,鼻尖是她独有的馨香,“我接连辛劳了两日,此时抱着你竟觉得比睡一整晚都来得神清气爽,你说是何故?”
苏瑾棠微微偏头去躲他喷洒在耳边的鼻息,心头发热,但也怕他再说些什麽更过分的话来,强行扯开话头,“你这两日再辛苦,也与我无关,又不是我指使你去剿匪,别说得好像都是为了我辛苦似的。”
“揽月台的案子牵扯再多,你不也被撸了审理权,只担个从旁辅助的责麽?接下来也没多少事了。”
萧宇承却闷声低笑出声,“阿棠,你可知你紧张时有什麽小动作吗?你喜欢攥着什麽,无论袖子帕子还是衣襟。”
苏瑾棠这才发现,她左手攥着姜韵枝给她的锦帕倒还好,右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当下倏地松开了,佯装镇定道:“抱也抱过了,放开我。”
“亲我一下,就放了你。”
苏瑾棠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了两个呼吸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麽。
他避开发髻抚着她的脑後,迫使她微微仰头,垂首用鼻尖去点她的。
顷刻间呼吸交缠。
苏瑾棠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跳个不停。
“又没人,你怕什麽。”
话音才落,萧宇承似乎未卜先知,在她擡手时就将她手腕握住了,偏头轻笑道:“又想打我?”
苏瑾棠咬牙切齿:“你把我当什麽?你带人捣了揽月台的原因是他们寻欢作乐没带上你是不是?”
萧宇承放开了紧箍着的手,半搂半抱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正色道:“你恼归恼,把我比作那些畜生作甚?”
苏瑾棠也知自己说得过分了,但是当下却不服输,别过头冷哼了一声。
“你可以不给我好脸色,先前是我不对,算计你在先,但是也请你一视同仁些,也别给其他人好脸色。”
苏瑾棠有些错愕,他是在道歉吗?为先前让冯阡掳她之事?还是设计让姜韵枝吴于辉为他所用之事?他不说倒还好,一说就又提点了她。
别被人一时表象迷惑了。
“什麽给其他人好脸色,你在说小谭大夫?”人家救死扶伤,菩萨心肠,你这样黑心肝的怎麽与人家比?
苏瑾棠将後面的话咽了回去,这话一出口,这人怕不是要气得跳起来,提着刀去找小谭大夫的麻烦。
“你也忒无聊,走了!”
趁着他松了桎梏,苏瑾棠挣开他抓着腕子的手,边快步往外走边去看姜韵枝给她的锦帕。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一切安好”。
是她的字迹。
安好就好。
其馀的话也传不出来,这四个字应当还是冒着险的,所以用的最普通的素色锦帕,宫中寻常人都用得,且写得歪歪扭扭,似是锦帕主人练字时一时兴起随意挥就。
如此若是被发现了也只推说是扔掉的帕子就是,谁知被人捡着了。
这回萧宇承终于跟上了,将自己的马驹牵来,“骑马快些,随我一道先去驿站吧。”
邀她同骑吗?苏瑾棠眼珠滚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扶我上马。”
竟没推脱一番,萧宇承本以为她转了性,任劳任怨扶她翻身上马後,只听一声“驾”,他的良驹在他面前飞驰而去。
扬起一阵飞尘。
书晴正在马车旁呢,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姐!”
马蹄声过後,她小声道:“还有……我呢。”
萧宇承倒也不着急,目送她飞驰而去,索性转身又回了院子,迎面撞上之前一直悄无声息躲在暗处的谭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