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温存尾音被吞没在唇齿交融中。应泊一……
“随你怎麽想,信不信也随你。”应泊不置可否,走过来端起碗,“这碗脏了,我再给你盛一碗。”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进了厨房,打开燃气竈加热锅里的面条,把碗里的面倒掉,又仔仔细细把碗刷了一遍。路从辜手肘支在餐桌上,转过脸看他的侧影,忽然觉得这个人让自己又爱又怕。
爱没有原因,爱就是爱,没有人能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麽爱上另一个人,但只是斜斜地瞥一眼都能感受到心脏的悸动;怕是因为这个人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模糊,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其实从来都没看透过他呢?
应泊依然哼着他的歌,在竈台前忙活,偶尔偏过头来与路从辜对视,笑一笑又转回去。洗完还没来得及吹的头发倒伏着,削弱了整个人平日里那种意气风发的锋锐感,衬得面部线条和神情温柔而乖巧。路从辜的父亲路项禹第一眼见到应泊,便夸赞这个孩子“长得就一脸正气”,以後是个搞司法的好料子,应泊听了也只是笑,说自己还是更想做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或许当时谁也没想到无心之言能一语成谶,算是一种命运弄人吗?
讯问犯罪嫌疑人的样子见多了,路从辜还从来没见过他开庭的样子,大学时围观过法学院的模拟法庭,双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只是言辞上的交锋就足够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屏息。
不过,一想到模拟法庭,路从辜很难不联想到先前在陈嘉朗办公室看到的那张合照。那时的应泊身形比现在单薄,不大合身的西装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却同现在一般波澜不惊,仿佛周边的一切赞美丶爱慕都与他无关似的。
一直到回房,路从辜都默然不开口,斜倚在床头软包上,定定地看应泊低头帮自己换药。应泊指尖轻扫他膝盖上新长出的粉色的皮肉,突兀地问:
“想什麽呢?”
路从辜垂下眼睛,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我还是想问……那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什麽?”
应泊涂药的动作缓了缓,眼底暖融融的笑意也不着痕迹地冷却。路从辜心里一紧,又紧跟了一句:
“别骗我,我亲眼看见你上楼,一个小时後才下来。”
“查逃犯呢?”应泊无可奈何地侧脸看过来。
“查离家出走的小朋友。”路从辜坐直身子,凑他近些,把头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
应泊失笑,继续手上的活计:“你只比我大半岁。”
“那也是大。”
应泊打开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打开免提,把手机递给路从辜:“你自己问他。”
备注是陈嘉朗,路从辜一惊,忙挂断电话:“你疯了?”
“怎麽?不好奇了?”应泊没有半分心虚,反而被那副慌乱的样子逗笑了,坦诚道,“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吻了我,被我推开了。除此之外,什麽都没做。”
他迎着路从辜审视的目光看回去,拉起一只手搁在领口:“还是不信?自己找找线索?”
“……没必要。”路从辜有意放慢解开扣子的动作,仿佛是报复似的。应泊一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手顺着腰线下滑,扯开他的睡袍系带。
“那里的疤,一到阴雨天就发痒。”路从辜牵引着他的手,覆在右下腹的伤疤上,“帮我揉揉,好不好?”
应泊衣衫大敞,把人往怀里带,指尖在腰腹那处紧实的肌肉上流连。路从辜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仰头迎上去:
“他的吻和我的吻,一样吗?”
“不一样……”应泊本能地追逐着他的唇,解释的话断断续续:
“真的……什麽都没做,我满脑子都是你……”
“想我什麽?”
“什麽都想……”尾音被吞没在唇齿交融中。应泊一手揽着他的腰,两人一同倒在枕头被子里。吻从唇角滑到下颌,再落到突起的喉结,路从辜的喘息漏出一声呜咽:“你也……”
“……幻想过,很早就幻想过。”应泊续上他没说完的话,“好奇接吻是什麽滋味,真的尝到了,又开始好奇接下来的事情……”
他的手慢慢探进睡袍上下游走,摩挲和抚触带起躯体细微的战栗:
“就像这样。”
手在彼此仅存的遮盖上逡巡,两人都可疑地飞红了脸,直到厨房里迸出一声尖锐的“叮”,是微波炉不合时宜的提示音。
“咳丶咳咳……是我热的奶。”应泊眼中凝上的一层水雾迅速褪去,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已丶已经凌晨了,喝完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