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想操自己。
三两下吹干头发,一边重新系着浴袍,一边迈着大步走去卧室。
修长的身形犹如一丝白色的飘带,在静谧幽暗的房间里穿梭丶流动。
整套房间颇具古典风,暗而沉厚的色调一如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庄重奢华,在低调内敛的设计中显出极致的贵族韵味,衣帽间的隔离墙面是藤编设计,卧室里装着半弧型的落地窗阳台,家具陈设一应俱全,智能冰箱里冻着红酒饮料矿泉水。
何湛程路过时顺手抽了瓶陈年红葡萄酒,叼开瓶塞,动作娴熟地晃荡着酒瓶,回到卧室拿起手机,随手把酒放在柜台上醒着。
消息自然是有的,三四十来条弹窗,夹杂着各种的短信和小广告,密密麻麻的,懒得细看,全都一键删除。
大部分是他老妈发的,嘘寒问暖的,生怕他冷着冻着,说他没怎麽来过燕京,这边气候干燥,让他表哥给装个好点儿的加湿器,接着言辞委婉且长篇大论地劝诫他往後要洁身自好,不要再和来路不明的女人乱搞了,不然将来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好女孩儿,男人也要趁着年轻赶紧戒掉,说他大哥二哥都堕落了,他现在是老何家唯一的根,他们这麽大个家族就指望着他来传宗接代,他可不能再胡来巴拉巴拉之类……
何湛程看着就头疼,一眼匆匆浏览过,耐着性子,给他妈发一句“知道了”,他妈立刻给他回了一条“乖,真是妈妈的好孩子”,紧跟着又发一个大母猫抱小猫的慈祥表情。
何湛程:“……”
他妈对他的态度,就像他是只还在哺乳期的幼崽,一辈子都离不开奶。
剩下几个,都是去年在酒吧或者健身房和他约过的人,男男女女的,没一句不是在冲他暗示和撒娇,要麽就是找他要钱,可他今天见过了戚老二,突然觉得那几个人也没什麽特别了。
本就是一时兴起,像这些他连备注都懒得备的人,基本没有和对方见第二次面的可能。
看也不看,宁缺毋滥,接连全删了。
许若林——
手指停在“晚安”的红点上,或许因为那个人太过认真,这两个寻常的字眼便显出几分深情款款。
许若林先留着。
好歹是救命恩人。
何湛程捏着瓶颈喝了两口,目光瞥向置顶。
意料之中,毫无动静。
一时间忍不住脾气就要上来。
真是给脸不要脸,他为什麽要来这个鬼地方?为什麽要看上一个当爹的?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了,玩儿都没人陪着玩儿!还有他干嘛要去剧组?风吹日晒的,吃不好也喝不好,男明星一身臭汗,女明星一身脂粉味儿,说不准还有口臭……他干脆就在酒店住着得了,或者跑去戚时公司里玩儿,万一能碰见中意的艺人……
不对,约艺人哪有约艺人老板来得好玩儿?
何湛程盯着“二哥”那两个字,冷冷地笑。
—二哥
喝掉半瓶酒,整个人亢奋起来,舌尖来回舔着齿根的甜液,浑身酒气地给人继续发消息:
—你还没到家吗?
—你回去路上没人查酒驾吧?
—胃还痛吗?
—你一直没给我发消息,我担心得睡不着,没打扰到你吧?
发完,酒精上头,他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仰头咕咚咕咚干掉剩下半瓶红酒,擡手抹了抹嘴,仰身一栽,瘫倒在床上,一秒入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漫长,何湛程感觉自己梦都做了好几场了,脑袋都睡沉了,手机才终于舍得震动起来。
何湛程懒洋洋眯开一条眼缝,瞥了眼时间:
一点五十七分。
“呵!”嘴里吐出一口酒气。
对方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