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沉浸在他梦幻般的幸福里:“好!”
鸦青色的清晨暗天渐渐露出一线鱼肚白,远山森林上空亮着星星,空旷平整的郊野,他与他的衣衫猎猎飞舞,身後,数不清的彩色热气球喷着紫红色烈焰,仿佛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戚时小心翼翼地捧起何湛程的脸,低头与对方接吻。
“湛程,我爱你。”
***
初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漫山遍野的彩色热气球缓缓升空,何湛程和戚时挽着手,从云端俯瞰特奥蒂瓦坎这座衆神之城。
戚时向少爷请教,这地方为什麽叫“衆神之城”?
少爷说,在阿兹特克神话里,特奥蒂瓦坎是第五太阳纪的诞生地,传说衆神在这里牺牲自己跳入火中,化作太阳和月亮,赋予世界光明,而正对他们脚底的那一座日月金字塔,就被视为这一创世神话的象征。
戚时又好奇问,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少爷说,他之前在哥大念书的时候,他们家老二在墨西哥的项目才刚啓动,那时候老二和集团一帮元老长期驻在墨城和当地上层走动,但是何老二不老实,成天到处惹事,没少挨长辈们的骂,何湛程天生喜欢凑热闹,寒暑假一有空了,就跑过来玩儿几天,顺便看看老二被那群叔叔伯伯骂死了没。
尽管知道有点不太可能,戚时还是忍不住问:“你一个人来?”
何湛程笑眼瞧他:“你觉得可能麽?”
戚时醋意滔天:“和那个叫洛厄尔的人来?”
何湛程脸一黑:“何老二是想死麽?他还真是什麽都跟你说!”
戚时见他这麽大反应,十分的醋意立刻膨胀成八百倍的不痛快,追问道:“你也带他去何棣坤的别墅住?你也和他去接吻巷?也和他睡情侣酒店?和他坐热气球?”
何湛程抄手就赏他一个大爆粟。
“我怎麽可能和一个设计我的老东西走这麽近!”
戚时爽了。
从何棣坤那里,戚时了解到何湛程和洛厄尔的故旧往事。
十八岁的少爷手段非凡,三分看脸,七分谋利,当初涉世未深,雄心勃勃,原以为自己能成为华尔街最年轻的操盘手,硬是把一个三十多岁的金融大鳄处成胯|下情人,纵使对方是个白肤美男,少爷却只为淘金套现,没对那人存多少情分。
没曾想,洛厄尔倒被少爷迷得七荤八素,不愧是浪漫的法国人,隔三差五就求个婚,一意孤行非要将流连花丛的少爷绑在身边。
可是浪名在外的何三少岂是一个洛厄尔能绑住的?
同居第二年——
准确来说,洛厄尔住在少爷开在私人别墅五楼的金融公司里,何三少大老板住在楼下花天酒地。
洛厄尔向少爷索要名分不成,壕气掷出一亿美金,跟何湛程签了个对赌协议:
由何湛程选中一个公司将其做空,洛厄尔紧随其後将该公司做多,最後,输方无条件听从赢方。
何湛程是事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糊弄了。
凭洛厄尔的手腕,毒辣的眼光,庞大的家族势力,无论此人想要操纵哪个公司,想要逆风翻盘简直易如反掌,初出茅庐的何湛程又怎麽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戚时的关注点是另一个:
他家少爷刚成年就啃过三十多岁的老肉,跟洛厄尔比起来,他简直不要太年轻!
于是,戚大总裁心怀明月,一派清风日朗,很坦然就接受了他和少爷年龄差七岁的事实。
夜幕很快缓缓拉下。
私人岛屿,海港码头,深海幽蓝。
一辆长达五十米丶满载近百名宾客丶香槟金粉光芒四射的白色超级游艇,在浪涛暗涌的加勒比海上经过两小时的保卫巡航,最终靠岸停泊,正式开啓一场盛大欢闹的庆祝party!
露天甲板上,夜风吹拂过女宾晚礼服的裙摆,香槟酒液倒映着夜空繁星,在男客西装钻石袖扣处折射出清冽奢靡的光。
夜色撩人,海浪拍打船舷,富商与富豪,名媛与名流,觥筹交错之间,无尽的低语谈笑声。
角落里,二人即兴演奏组——
左边,少年西装革履,一头靓丽的龙须短背,身姿笔挺修长,沐浴一身月色光华,正忘情潇洒地拉着小提琴;右边,英俊青年身穿一件敞着领口的骚粉衬衫,白西裤,深棕牛皮鞋,同样陶醉忘我地摇动着身姿,吹着金色的萨克斯,与身旁人默契地合奏。
是一首欢快短促的西班牙风情曲,音符跃动,曲调飞扬,彰显着两兄弟一个胜似一个的骚包性情。
这是一首令旁人听不到两分钟,就特别想转圈跳舞的曲调。
戚时正认真举着手机,满脸温柔地给他家正拉小提琴的天才男朋友录像,冷不丁镜头里闯入一对儿嬉皮笑脸丶胡乱跳舞转圈的少年。
嗯……还是一对儿模样极为相似的少年。
卧龙凤雏,瞧一眼就知不是寻常简单人物。
二人演绎般,甜蜜蜜地抱在一起,在他镜头里左飘右滑,时而如敦煌飞天,翘着长腿,仙气飘飘;时而舞动探戈,纵情拉丁,貌似多才多艺;时而又在原地如陀螺般飞旋,一身休闲西装帅得潇洒迷人;时而又粗俗地扮着猴子捞月丶猩猩擂胸,活像俩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