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才一擡眼,正好对上那人如见救星般的目光。
陈北劲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
戚时目光一触即回,假装没看见,毫不犹豫扭身就走。
才迈出没两步,裤兜手机震动两下,戚时掏出来看,隔着不到五米远,陈北劲给他发消息:
—给你十秒时间,快过来救我
—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这里
戚时没招儿,重新端了杯酒就过去了。
先问候许景辉,颔首道:“许总。”
许景辉点点头:“你好。”
然後扭头对衆前辈一一问候:“张总丶朱总丶林总丶王总。”又对这群总的夫人太太点头示意。
衆人识趣应声走开。
有人来找许景辉,她瞥了一眼儿子,说了句“以後给我收敛点儿”,不等陈北劲应,便转身去一旁和人闲聊去了。
陈北劲笑一声,心情舒畅地举杯冲戚时的红酒杯碰了下,说:“谢了,他们刚才看见我婚戒了,一直追着我问是谁家的千金,真讨厌。”
戚时脸色不是很好,仰头将杯中红酒一口闷掉,说:“抵消了。”
陈北劲挑眉:“抵消什麽?”
戚时斜他一眼,擡手指两下他眉心,警告道:“少装,我没给你开玩笑。”
陈北劲轻啧一声,安慰道:“放心,我没那麽无聊。”
“前阵子我们在纽约见面,他跟我打听你,我什麽都没说。”
陈北劲目前在斯坦福读MBA,恰好何湛程的两个堂弟也在加州上学,这帮亲戚兄弟们本身就智商相当,又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如今身在异国他乡,闲暇时凑在一起聚会联络下感情很正常。
不过,这帮在加州上学的子弟,集体跑去纽约找何湛程玩儿,听起来怪怪的。
何厉风和何冲霆就算了,这是何家本家的兄弟,但是陈北劲——
何湛程和陈北劲背地里互相唾弃,戚时深知,何湛程暂时还没有能让陈北劲亲自登门拜访的人格魅力。
戚时面无表情地举着空杯子递到唇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宴厅正中央鎏光四溢的地板,随口问:“他打听我什麽?”
陈北劲又笑一声,招手唤服务生,给他手里重新替换了杯满的香槟,说:“没什麽要紧的,他就是问你最近身体好吗?身边有人了吗?还有——”
戚时:“还有什麽?”
陈北劲摇摇头:“他问,能不能借我手机给你打个电话。”
戚时沉默,然後猛地仰头,将杯中香槟全部灌入喉。
然後说:“别给他。”
陈北劲失笑,叹息一声:“当然没给,我像是那麽多事的人麽?”
戚时莫名又有点不爽,瞪他一眼:“你不镀金去了麽,怎麽又跑回来了?”
陈北劲挑眉:“我?我回国探亲啊!我和我家那位都分开一个多月了,我不得回来看看啊!”
戚时:“……”
陈北劲好奇问他:“你呢?你收到李铮鸣的请柬了?你们有合作?”
戚时又瞪他一眼:“没有!”
他还想知道呢,李铮鸣为什麽会给他发请柬?
年初二人在饭桌上约定了,陈北劲要帮戚时和李铮鸣牵线,但不知怎的,自从陈北劲戴上了婚戒,李铮鸣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陈北劲有事相求,李铮鸣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短短几个月,这一对儿学长学弟的关系倒退八万里,李铮鸣作为一个商人,利益为上,他对娱乐行业的事不感兴趣,因此没必要对戚时浪费时间。
曾经会为了学弟一句话,鞍前马後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学长,只是瞥了一眼学弟的婚戒,从此和对方泾渭分明,保持两个人该有的距离,陈北劲也没有指责对方的馀地。
瞎子都能瞧出来是怎麽回事。
陈北劲也是後知後觉。
晚了快十年的後知後觉。
戚时才觉得自己是真晦气!
早知道陈北劲这麽不靠谱,他才不要再给这臭小子好脸色看!
陈北劲嗤声抗议:“你什麽时候给过我好脸色?”
早在何湛程逃往墨西哥前,陈北劲就知道这俩人有一腿,但那时单纯以为是表弟闯祸,他不知道戚时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陈北劲真正知道这两个人原来是两情相悦,是在他出国前月的某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