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宁看向?陈穗和,陈穗和站起?来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方才那么走是错的,那是十?六路围棋的下法,咱们下的可?是三十?六路。”
周巧秀却哼了一声不?理?他。
周允德但笑不?语,只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周稚宁。
周稚宁便笑道:“这定是陈兄错了。”
“哼,听到没有,我小弟说你错了。”周巧秀得意。
陈穗和诶一声,有些急了:“简斋你……”
话没说完,周稚宁又?道:“有错就得罚,罚他一个月不?许进我周家的门,三姐你觉得怎么样?”
陈穗和更急了:“我认输我认输,罚我什么都成,别罚我这个呀!简斋,咱俩还是不?是好友?!”
周巧秀也?忍不?住一跺脚:“小弟,谁让你罚他这个了?哪儿有他耍赖了就走的道理??”
周稚宁一摊手:“这怎么又?是我的不?是了?”
周巧秀将棋子往棋篓子里一扔,道:“换一个罚他,快些,不?然我不?给你缝护腕了。”
周稚宁只能笑着换罚,周巧秀和陈穗和这才都满意了,各自归位就要再下一局。但周稚宁有事儿问周巧秀,只能顶着陈穗和可?怜的眼?神,先把周巧秀拉走了。
“小弟,你找我干嘛?”周巧秀不?解。
“自然是为了你与陈兄的事情,总不?能让我在?去守边城之前,你们依旧没个结果”周稚宁抱起?双臂,“我看得出来,你与陈兄本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迟迟不?肯定下来?”
与自家人?说话,周巧秀不?必守太?多规矩,也?就如实交代:“我是见了二姐姐的婚事后心里害怕,总怕成亲以后他也?变得和蒋言一样。”
“陈兄家世清白,父母双亲又?识文知理?,是不?可?能出这种事情的。”周稚宁颇为哭笑不?得。
“我一开始只是担心,但是后来我们家每每发生什么大事,都是他在?前前后后帮忙奔波。有时候你不?在?家,大姐夫又?分?身乏术的时候,总是他来撑住场面,那些日子,我一见着他就觉得心安,便不?再觉得担心了。”
周巧秀白皙的脸上?有些女儿家的羞涩。
陈穗和的人?品周稚宁从不?担心,周巧秀嫁给了陈穗和,也?算是了却她最后一桩心事。
……
一切定好,周稚宁在?六月初的时候就启程离开了京城。
边防九镇是周稚宁的必经之地,辽东县自然也?在?其中,周稚宁有心去县内叙叙旧,看看刘师爷、张班头还有岳中旗他们怎么样了,更要紧的是新?上?任的那位大人?有没有好好治理?辽东县,左家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只是边城的情报一天比一天紧急,周稚宁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就只好暂时作罢,用尽全力北上?,终于在?日夜兼程几个月以后赶到了边城。
边城比辽东县更偏远,自然也?更加苦寒,屋舍低矮拥挤,路人?衣着朴素,在?呼号的北风中萧瑟前行。
而柳怀禛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只是因为柳怀禛被?暗害受了伤,这才移到城内居住。
魏熊打听好地址后,就带着周稚宁赶了过去。
依旧是一栋矮小的房屋,四周的墙面是用黄泥巴和木头做成的,屋外守着两名小将,是柳怀禛的亲兵。
周稚宁上?前给二人?出示了自己的文书,才被?允许进入屋中。
算起?来,这是周稚宁第一次和柳怀禛见面,对方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小麦色的小腹隆起?八块腹肌,精瘦的腰身围着几圈白纱布,一直缠到胸膛。因为长久在?外厮杀的缘故,北风的苦寒也?将他的眉眼?吹的格外冷肃,一双凤眸幽深漆黑,望向?周稚宁时,周稚宁居然一瞬间在?柳怀禛的身上?看见了赵淮徽的影子。
不?过柳怀禛一开口,便能看出他与赵淮徽的不?同:“周大人?,久闻大名!”
柳怀禛咧着嘴笑,就想要起?身,没想到牵扯到腹部伤口,疼的直吸一口冷气,周稚宁不?得不?赶紧上?前两步将人?按下,关心道:“将军有伤就不?必起?身了,小心身体。”
“不?愧是淮徽的好友!”柳怀禛的笑意冲散了眉眼?中的肃杀,看起?来倒有几分?长辈的和蔼,“你们果然性情相?像,不?拘小节,若是得空,我必定要与你多喝两杯!”
周稚宁知道柳怀禛现在?还不?清楚赵家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自然也?轮不?到她去言说,便只是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将军,现在?边城的情况怎么样?”
提起?这个,柳怀禛脸上?也?没了笑容,眉眼?严肃冷静:“不?容乐观。他们草原人?向?来都是四分?五裂,好几个部落各自为政。可?是这个巴哈居然说动了他们,让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对抗我们,再加上?这个巴哈在?军事上?确实有些天赋,明的,阴的轮番来,所以战况格外棘手。”
闻言,周稚宁沉吟片刻,道:“我在?辽东县上?任时也?与草原人?打过交道,就我了解的,草原部落众多,且彼此并不?服气,很?难做到真正的团结一心。哪怕巴哈真的能把这些部落团结起?来,也?只是表面和平,内部必然有不?可?化解的纷争。”
“你的意思是?”
“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攻心为上?。”
柳怀禛眼?前一亮,却又?颇为苦恼:“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我们对上?这些草原部落并不?了解。对敌人?了解太?少,就算是有再好的计谋也?无法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