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赞上前将她的头托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起毛巾替她绞干头发。盼娣阖上眼睛,感受他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和脖颈。
她翻了个身,环住他的腰,闷声道:“看到张大秋被抓走,我突然想到那天去人保组找你。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挺害怕的……觉得不对住你,入赘这事是我占你便宜了。那会我在想,只要把林家湾的房子转手出去,然後我和我妈搬到公社附近去住,离林家那些亲戚远点,咱俩的合作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她絮絮地说着,陆赞安静地听着,听到这他气乐了:“什麽叫咱俩的合作关系可以结束了?你这是始乱终弃!”
盼娣擡眸看着他,撞入他黑沉沉的眼眸,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幽幽道:“总觉得我没有资格长久拥有你……”
陆赞摸了摸她的头发,眉头微拧:“那你觉得谁有资格?”
盼娣皱了皱鼻尖:“夏兰?”
这丫头拐着弯套自己话呢!陆赞轻嗤一声,下意识地从旁边的柜子抓过香烟盒。他一只手被她抓着,只得单手敲出一根烟,正要抽出手划火柴。
“我来!”盼娣拿过火柴盒,划亮火柴。他就着她的火,点着烟,额头的头发耷拉下一绺,透出几丝风流的神气。
陆赞吸了一口烟,定定地看着她:“有没有资格我说了算!夏兰打小跟我一起长大,我要想娶她早娶了,你别胡思乱想……”
盼娣笑了,伸出手勾出他的脖子。陆赞的眸子幽深如墨,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很想去上大学?”
盼娣咬唇道:“也不是。准确地说是想离开矿山公社这个地方。”
“只要你想去念大学,剩下交给我就行,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上推荐名单。”陆赞侧过身子从旁边拿起一只铁皮盒,将烟灰敲在里面。
盼娣笑了:“那倒不用。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
她可不会跟他客气。
外面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密密地砸向玻璃。房间里的水汽很重,床单上一片粘腻,皱得不像话。
陆赞的发梢都是汗,摸上去湿漉漉的。
这天气明天没法洗床单了,盼娣心想。
陆赞低下头,热息在她的耳畔:“早知道是这样的,不如救你上来那天,就上你家说亲去!”
盼娣闷声笑了。
……
陆赞以为她因为工农兵大学生选拔的事心情不好,便邀请她去观看供销社的业务比武大会。
最近他苦练各种技艺,迫不及待要在衆人面前一展身手。
倒底是供销社的面子大,占了县礼堂的位置来举办业务比武大会,还邀请了县广播站的播音员来主持。
原本这种系统内的比武大会,都是本系统的人参加,刚好毛师傅不想去,空出一张票来。盼娣拿着毛师傅的票,和矿山公社其他师傅一起挤进大礼堂。
礼堂的舞台上灯光通明,摆了好几张桌子。桌子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东西:布匹丶算盘丶酒瓶和糖果罐。
盼娣踮着脚看向前面,压根没看到陆赞的影子。一旁的刘师傅笑道:“小陆这回肯定能拿奖,他的三角包和斧头包都出师了,算盘更是他的长项,怎麽着也能拿到几张奖状!”
徐梦梅咬着手指头,愣愣地看着前面:“这个真不好说,强中还有强中手。听说伊春公社供销社这次派了业务能力最强的师傅来,别说几张奖状了,能拿到一张就不错了!”
刘师傅听着不乐意了:“我们打个赌怎麽样?我估摸陆赞这次肯定至少能拿到三张奖状,看谁猜得更准。我要是赢了,你请我吃两餐午饭!”
“好!”徐梦梅瞪着刘师傅,不甘示弱道:“请就请,两顿饭还能吃穷我不成!”
一旁的盼娣听这两人为陆赞打起赌来,不由扑哧乐了:“刘师傅,如果陆赞能拿到三张奖状,不用梦梅请你吃饭。我和陆赞请大家吃饭!”
刘师傅咧开嘴:“那敢情好!”
徐梦梅小声道:“那等着瞧吧!”
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外套的年轻男人上台,举着话筒大声道:“请大家赶紧入座!安丰县供社会业务比武大会马上开始!”
话音刚落,铿锵的音乐声响起,从舞台两旁各上了一个队伍,每支队伍都是十个人。陆赞站在左边那队中间的位置。
他的视线穿过重重人群,很快便锁住了盼娣。盼娣也在看他——不得不说,他很好找。
“好!矿山公社和伊春公社的人都到齐了!下面让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项比赛——头顶盲打算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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