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左忌诚恳仰望孟春枝:“本来我也说过,後面这段路,是走是停都听你的,你忘了吗?”
“嗯,我信你!”孟春枝展颜一笑,终于放下了吊绳。
左忌一把抓住,心踏实了九分,三下两下便借力窜上地面,又将张川也拽了上来。
然後他回过头,唇角含笑看着孟春枝,用眼神询问她,懂不懂什麽叫兵不厌诈?
孟春枝显然不懂:“你渴了饿了,房里有饭,我热一下咱们就能吃。”
“怎敢劳动郡主,我去热就行。”张川拍掉身上的灰,麻利地干起活来。
孟春枝明白,只要她将两人拽上来,拖与不拖就由不得她了,但是因左忌之前也曾说过“是走是停都听她的。”这种话,她半点也没有怀疑。
却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左忌,得知了萧天翔的女儿可能已经爬上了太子的床,去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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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孟春枝毕竟救他几次了。她出逃归出逃,对他还是有情的。
“为何是一个月?”左忌态度和缓但还有些犹豫,毕竟她所做与萧家如出一辙,不会是在合谋害我?
孟春枝无比坦诚:“赵王活不了多久,我赌他熬不过这一个月,他死之前,只要我没行过封妃之礼就不用给他陪葬。”其实前世,赵王在五月底就已经驾崩,岳後因为种种缘故秘不发丧,瞒了半个月之久。
左忌听来却似无稽之谈:“万一他一个月不驾崩呢?”
“那我愿赌服输,就算他不驾崩,到了日子我也随你入宫,决不食言。”
左忌心里一紧,看着孟春枝,不相信她,但也不想再反驳,两相沉默之中,似乎有什麽东西悄然改变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麽。
“主上,郡主,饭热好了。”
“走吧,你不是早就饿了?”孟春枝说完率先走回,左忌迟了一步,才终于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来——从前她看着自己眼神痴缠,随时随地都想吸引他,俘获他的那种暧昧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不过也没什麽。
毕竟她才刚刚把他从地窖里面拉上来,对他绝对是有情的。
只是他昨日说了那麽重的话,她难免有些伤心,自然要端着些,但她权衡利弊之後,早晚会再次勾引,他既占着上峰,就要沉得住气,当做什麽也没发生。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是很期待孟春枝能像以前一样与他黏腻暧昧的。
进得屋内,洗了手脸,三人围桌而坐。
孟春枝一看桌上的饭菜就蹙起眉来。
这桌饭菜原是陈氏准备给她的,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有热菜有凉菜有果脯有点心,还雕了萝卜花摆了盘,十几道菜色可谓样样精致,她大多一口未动,可转眼之间,张川不过是热一热,竟将好好的一桌佳肴,愣给热成了猪食!
孟春枝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不难看出,他这是不论荤素冷热,将所有菜色及米饭一股脑的混入了一口锅里烧了个开,锅底还烧胡了,冒着苦味,这还能吃?
左忌张川狼吞虎咽,吃得那叫一个香。
孟春枝也尝试着吃上几口,唉,一股串烟味,实在难咽。
眼看两个男人风卷残云,吃完了他们各自面前的那一盆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孟春枝将自己这份一人拨一半,给他们两个平分了。
左忌:“你怎麽不吃?”
张川:“小姑娘饭量小呗。”说完又开始狼吞虎咽。
孟春枝:“不好吃。”
左忌仍是看着她,没动筷,忽然想起她在刘晋宫中,说她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她也确实瘦了很多。
“你不爱吃这个,你爱吃鱼。”左忌想起来了,从大杂烩里巴拉出一块鱼肉夹给她:“吃吧。”
……孟春枝:“不用了谢谢。”左忌张川小时候住在牢里,一定是活得太苦,所以连这种东西都咽得下去,也是可怜。
她找到一盘点心干脆吃点心,万幸张川没将点心也一锅烩了。
左忌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吃不下去。
张川吃完一抹嘴皮:“这不是挺好吃的吗?有菜有肉。你出门在外不能太挑了,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样了?”
左忌一掀眼:“吃饱了撑的在这斗嘴,还不快去喂马?”
“我边给你们做饭就边喂完了马。”张川边说边躺下来。
左忌:“那就去喂水!”
张川这才爬起来,楞眉楞眼道:“其实水也喂完了,那什麽,我去马槽里睡一觉,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喊我。”说完转身走掉。
他一走左忌松了口气,扭头道:“你多少吃一点,起码挨到水边,你嫌这个鱼不好,我再给你抓鱼。”说着,又夹起一块特意挑出来的排骨要喂给孟春枝。
孟春枝皱眉躲闪:“快拿走快拿走,我闻到那股串烟味都想吐。”
筷子里夹的本是一块上好的排骨,骨肉相连,肥瘦相间,可是孟春枝竟然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