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枝一愣,也不知怎麽就被他牵着鼻子绕了进去?急忙推他:“不,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就算你小心,我也不喜欢,我丶我现在谁也不喜欢,我就想藏起来自己过了。”
自己过?
左忌被她用手捂住嘴,用力抵抗着,忽然舔了下她的手心,孟春枝一惊缩了手,左忌也没有再进犯,只是注视着她,幽幽地说:“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你受苦太多。你连自己都无力好好的疼爱,还哪有闲心和馀力去喜欢我呢?”他抚摸着孟春枝面颊,和几无馀肉的肩颈。
孟春枝从前也瘦,但摸上去香香软软的,绝不是这种干瘦,气色也远比现在娇艳许多,後来宫中每次见她,她都日渐憔悴,几乎不施粉黛,慢慢连簪花钗佩也消减全无,素净得宛若白纸。
左忌知道,这绝非一个女子爱慕男人时该有的状态,女为悦己者容,何况,他曾见过她为了得他欢心,脉脉的眼神,和精心装扮过的模样。
他望入她的眼睛,仿佛望入到她的心底,对她说:“你并非不爱我,只是现在没有馀力罢了,你也无需多想,我保证不强迫你,给你时间,你先养好了自己。我相信,等你像从前那样,丰腴一些,也像从前那样欢喜无愁的时候,自然就会发现你其实一直爱着我的。”他的声音谆谆善诱,充满了蛊惑。
孟春枝简直被他说蒙了:“我丶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其实她从前,也并没有多爱他吧?她选择他,只因为他是後世的开国帝君而已。
孟春枝有些心虚地低垂了视线。
左忌却笑了,拥抱住她,轻轻附她耳边:“我的自信当然是你给的,我从前对你不好的时候,你都那麽喜爱我,何况我往後还下了决心要狠狠的对你好呢?你肯定会更爱我的呀。”他越说越高兴了。
孟春枝被这话噎得无语,本来当气当怒,可面对他蛊惑的眼神和散发的魅力,竟然慢慢红了脸颊。唯恐暴漏心虚,她扭过身,侧避着他,故意道:“你别做梦了,其实我从前也不爱你的,我只是在欺骗你,在利用你罢了!”
“是吗?”左忌也笑了:“可你从前利用的并不彻底。”他贴她耳边,两眼含情,话音蛊惑。
孟春枝被这热气一撩,恨不能躲进墙壁里,左忌抱住了她,轻轻说:“你输了就退缩,这一点我很不喜欢,你敢接着跟我好,我就敢让你扳回一局,今後咱俩斗气保证都让你赢,好不好?”他拥抱住她,轻轻摇晃着她,不住地亲吻着她,孟春枝被他软磨硬缠,感觉再多一会恐怕又要失身,慌忙道:“你饿不饿?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我想吃掉你。”左忌与她耳鬓厮磨,捕捉她的嘴唇,磨蹭她的鼻尖,含-弄-她的耳垂。
将她撩拨得脸红心热,可还是用最後的理智推开他说:“左忌,你根本就没有造反!哄我的同时,你也哄着岳後。不到安全的地方,我是不会跟你好的!”其实她早想去找刘娥,可惜没了腰牌联络不上。
左忌这才明白了:“原来你是怕我首鼠两端,不真心带你出城啊?”他们两个并没有因为做了夫妻就真的消除了一切隔阂,她不相信他。
“是,”说完发觉,他倘若真的不带她出城她也拿他没有办法,心情又开始焦灼。
左忌按住她的嘴唇:“那我就出城之後再跟你好!”他理解她的心情,虽然自己很是难耐,反复贴蹭着她却不得缓解,但还是,等出城之後让她安心的时候再来。
她受了那麽苦,他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快乐。
孟春枝看着他道:“其实你若真的没办法,我有办法,只要找到刘娥,我就能乔装改扮随商队出城,但我不知刘娥现今藏到了哪去,你的鹰能帮我找到她吗?”
“刘娥没回弥泽吗?”左忌蹙眉。
“表面回去了,实际没回去。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接应我。但我现在,找不到她。”
“鹰也找不到。”看来要带孟春枝走,还得躲着点刘娥,否则见了她,孟春枝肯定又要随她回娘家去。
到时候若是将她捆了,可就太伤感情了,他也于心不忍。
孟春枝不信:“我在宫里的时候,有一天飞来一只鹰,好像就是你那只。”
“是,我让击征替我去看你。”
“那它既然能够找到我,怎麽就找不到刘娥呢?”
“因为我没教过它代表刘娥的指令,它不知道茫茫人海之中谁是刘娥。”
“难道你教过它代表我的指令?”
“是啊,教过指令它才认得你,我做出这个指令时,它就知道我要它去找你。”
原来是这样。看来鹰指望不上了,孟春枝好忧愁。
左忌吻开她紧皱的眉心,轻轻说:“别指望刘娥了,我有办法,但你得答应我,等咱们出了城去,可不许再推三阻四了。等我带你闯过去这关,你就乖乖的给我做媳妇好不好?你可千万别见了刘娥,就马上把我抛了。”
孟春枝红着脸,推挡着他,说:“我不想给你做媳妇!”
“为什麽?”左忌扒开双臂盯紧了她。
“太疼了。”孟春枝挣扎着,羞羞怯怯,委委屈屈。
“疼?”因为疼就不想跟他好?那麽一会,能有多疼?
“很疼。”孟春枝声音呜咽,眼神埋怨,仿佛生怕他不信,马上就要疼哭似的。
左忌忍不住回味了一下。
其实今天,左忌自己也是疼的,但怎麽想,都觉得快乐远远大于伤痛,付出的那点疼痛与得到的快乐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