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说:“当然是去打黑独山,把我的马抢回来,然後在黑独山驻扎!”
左忌:“打什麽黑独山,没听见我要当西北王吗?你们得随我去攻打宁州府。虽然宁州府巍峨雄厚但是萧天翔毕竟已经死了……”左忌边说边琢磨:
虽然萧天翔已经死了,但是宁州府毕竟巍峨雄厚!
那可是西北的王都所在!它还没塌。
就凭咱们这几个人,外加能用十几台金银现买来的人马,既无重型攻城车驾,又无百万钢铁雄师,甚至连练兵的空都没有,就就就攻打宁州府去了吗?
“今天的酒在哪买的,是不是搀假了?主上没喝多少怎麽就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衆兄弟们插科打诨,都觉得天方夜谭,瞎起哄乱哈哈的时候,孟春枝严肃地说:“你傻呀!宁州府那是你的地盘,怎麽能攻打?打坏了不还要你自己出钱修缮?”
“呃?不攻打?”左忌说:“那它怎麽才能成为我的地盘?我还不是西北王啊!你没喝假酒,倒比我醉的还厉害了?”
大家夥又全笑了,孟春枝说:“你放心,我早想好了。”当即将左忌拽到一旁,将自己的计策一说。
她竟然是想要叫郭聪僞造文书圣旨,委任左忌为西北王,现在驻守宁州府的是萧天翔心腹,萧家大势已去,他打开城门饶他不死,不开城门就以他抗旨不尊为由将他打成逆党顷刻讨伐,先震一震他!
“他可不是吓大的呀,你这招数会不会太冒失了?”左忌心里有些没底。
孟春枝道:“他与萧天翔勾结谋逆,萧天翔倒台他能不心虚?只要咱们去的人够多,让他摸不清楚虚实,保准他如惊弓之鸟,会被弦音震下台的!”
可是,去的人多少才算够多啊?光凭这十几擡金银,全都拿出去雇人起哄去吗?
这赌得未免太大了,一旦事败,血本无归。
孟春枝说:“你只记住,顶在前头别露怯,别的事,我安排。”
左忌还以为,她要拿自己的私房钱招兵买马,结果她坐回石桌前,铺开一张大纸,写了份安抚黎民的告示,写完命令韩磊下山,找字好的先生,腾抄三百份。
韩磊也被她打发走了。
孟春枝说:“我的车不行,没气派。你得找个地方,给我照着王後的仪仗打造一台更豪华的座驾,旁边还得跟着几个丫鬟丶内侍。”
左忌说:“你要跟我,一起去震那宁州太守下台?”
孟春枝说:“是啊,你奉天命走马上任,带着家眷才正常嘛。”
左忌断然否定:“不行,你疯了?我不同意!”
孟春枝:“时间迫在眉睫,你信不信朝廷一旦败阵,藩王占了上风,叫宁州太守知道了,就算你手里拿着真圣旨他也不会打开城门?”
“我震不下来他我可以打下来,但你不能冒险!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不要再搀和,我得把你藏起来。”
“你打下来,要浪费多少时间,多少力气?你不想想,朝廷缓出手来会不会派兵剿你?外头那些藩王会不会得势灭你?就连关外的胡匪也最想杀你!我能等你,他们能等吗?”
“你不快点赚个立锥之地,就在旷野上散兵游勇东躲西藏下去?你万一死了!我又能靠谁?”
孟春枝说:“我可是把我自己和我所有的经营根基,全押你身上了!咱们俩必须联手尽快拿下宁州府!以此为根据,将来才有力气跟外头做周旋!退缩丶犹豫,等人家把刀架在咱脖子上,再想拼还来得及吗?”
王野张川听了半天,也是明白过劲了,无不佩服孟春枝的胆识魄力!
王野上前拱手:“主公,嫂夫人甘心冒险,全是为了你好,原本连我王野都想窄了,还想赚取黑独山做根据,现在想想,比起宁州府,黑独山不过是区区一个茍延残喘的龟缩之地,唯有宁州府足够我们摆开格局,一较天下!”
兄弟们全都过来说劝,左忌自己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他知道孟春枝说得都对。
他看着这些兄弟,再看身边这个女子,原本她柔柔弱弱,遇事除了会哭,哪懂半点厉害?
现在经历过赵国这几个月的磋磨,人是被逼到份了,破釜沉舟,甘愿陪我背水一战。
她能豁出去,我还怕什麽?
左忌攥住她的手:“我都依你,成了,我与夫人共享天下,败了,你就跟我死在一起!”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只能成,不能败。”孟春枝笑着说:“我相信你!”
左忌也跟着她笑,但其实这个时候,他还不太理解孟春枝对他谜一样的信心是从何而来。
但等下山之後,孟春枝找地方给所有人都裁了华服,给左忌配上冠冕,豪华车驾造好,亲身乘坐上去。看见韩磊已经写好了一大摞子抚民告示,放马车里拉着,每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刷浆糊贴墙面上一张,然後拿棒槌敲响铜锣,引来围观的百姓们,就开始大肆宣扬告示上的内容——
“原西北王萧天翔勾结胡匪残害百姓,叛反朝廷,现在,萧天翔已被左忌诛杀,但是胡匪逃回关外,还在虎视眈眈!
今天子委派左忌赴任西北王,由他镇守地方,现禀天告地,西北的黎民百姓们也都听好,今日起,你们大可以安居乐业不用东躲西藏了!该种地的种地,该做买卖的做买卖!胡匪再来左忌去杀!”
光这句话,就如定海神针一般,叫凄凄惶惶的百姓听到耳中,都有了主心骨,全振奋起来,互相奔走相告,恨不得热泪盈眶。
不少的人高呼万岁,谢天谢地,都觉得左忌来做西北王,他们就不怕胡人,西北有救了!
韩磊还说:“马上秋收了,为防备胡匪继续过来洗劫,有身强力壮的!或被胡匪杀了人口,想报仇雪耻的,全都过来参军!大家夥跟着西北王一起,护卫咱们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