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恃美扬威
◎她要跳舞,我们总不可能将她捆起来,不让她跳。◎
李氏匆匆忙忙的钻进了轿子里,这一路上,环环就在她耳边不停的嘀嘀咕咕,说她这次去太医院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想要生娃娃好办法多得是呢!不光女的得吃药,男的也得吃,她叫许太医把男女的药都配了回来,许太医还悄悄给了她一本书,叫做《房中术》,专门指点床地之间,如何把那点事情办好的!
边说边从裤腰里掏出私藏的书本,翻给太子妃看,摇摇晃晃的轿子里,李氏看得昏头胀脑,面红耳赤,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嘴里连连道:“难怪太子流连在外不愿意回家,原来这事,不是躺平闭眼就行,还有这麽些的花样和把戏。”
环环说:“可不是嘛,奴婢也才知道,这从今往後咱们可不能太老实了,否则怎麽比得过那个金雪舞?”环环还说:“上回我就撞见柳侍妾裁了一身半透明的纱衣,肯定是穿给太子看的!奴婢就偷偷照样给您也裁了一套,就压在黄梨柜子的最低层,到了东宫你先沐浴,穿上试试,我去给太子端药,再把他领到你的屋里去。”
太子妃也是横下心来了,她抓紧环环的手说:“只要此番真能怀上,咱们主仆从此就能扬眉吐气,再也无需前防狼後怕虎的了!”
一进东宫的大门,主仆两个便按商量好的分头行事,环环最近奉太子妃之命,日日负责给太子煎药,此次端药进去,太子什麽也没问,也没多想,自然而然就喝下去了,环环内心暗喜。
太子撂下药碗,漱口含糖,擡眼看见环环,慵懒地问她:“你怎麽回来了?今日不是要去陪清河游湖,给清河择婿吗?太子妃呢?也回了吗?”他心里惦记着宫中的动向,母後的态度,很多话都想问问太子妃。
“回了,太子妃她惦念太子的身体,到了该吃药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的非得赶回来一趟,她也有很多话想和太子说,正在屋里头等着您呢。”
太子一蹙眉:“她往常不是回宫就先到我这,回完了话再去自己的屋?怎麽今日还要劳动我去找她?”
环环早有准备:“太子妃本是要来您这的,可是今日天气炎热,她入宫之後里里外外的,跑出一身的汗来,奴婢就劝她先洗洗澡换身衣服,顺便请您过去说完了话,还要匆匆赶去湖面上,陪公主择婿呢,时间这样紧凑,来这说完了话再回去洗澡换衣服梳妆,肯定来不及,您就可怜太子妃一回,屈尊去她屋里一次吧。”
太子一听不禁心软,想这李氏,人虽蠢笨了些,但她操持内外,这些日子又是给他侍疾,又是去宫里说和,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也算尽心尽意。便起了身:“走吧,我去就她便是。”
环环心里乐开了花!欢天喜地的在前头带路,太子这些日子其实没什麽大碍了,但就是心情郁闷,打不起任何精神,也不乐意出屋,许是今日阳光明媚,出来走这短短的一段路,偏还越走越精神了,推开太子妃的房门,扑面便是一阵水汽香风,刚刚出浴的李氏身着一身若隐若现的薄纱长裙,面颊红润,乌发如云,赵恒砰然意动,眼睛盯着她,缓缓的坐了下来。
环环急忙屏退衆人,预备好茶水果子,便也退了出去,留他们夫妻两个相对自处。
李氏脑子里都是些挥之不去的房中术,可真要施展,属实还是有些抹不开脸面,心里还有些紧张,最终她鼓足勇气决定说一个谎:“太子殿下,今日我入宫,见到了母後。”
“哦?”太子欣赏着她娇艳的容颜,若隐若现的身姿,也不催问,只等她说。
“母後说,我们若是真有孝心,想给她老人家分分忧,就该早点生个孩子,她还赐了我一些好闻的熏香,暖身的酒,和吃了容易怀孕的药,我已经把熏香点燃,还就着那酒吃下那药,现在,我就等着您了。”她一脸娇羞地坐在了太子面前。
“哦!”太子失笑,看着一反常态的李氏,也确实勾动了好些兴致,他说:“你嫁给我时,身段青涩,现今倒是丰熟了不少。”
李氏穿着这身半透明的衣服,很难为情,但见太子露出笑意,便朝他凑了凑,又从坐垫底下,畏畏缩缩的掏出一本书来,展开其中一页,递到太子脸前,却把自个儿的脸转去另一边,扭捏道:“太子殿下您瞧,这种事情光靠吃药喝酒怎麽能行?您不配合,我怎麽生?您说,我若是这样,或者那样,您可不可以也像这样,或者那样?让我早点得个孩子,好对母後有所交代呀。”
“啊!”李氏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赵恒抱到床上去了,赵恒边扒她的衣服边说:“你要哪样?这样?还是那样?嗯?想要哪样?你想要哪样!”
边说边毫不客气地将李氏凹成各种样子,拔步床吱吱悠悠,李丽华嗯嗯啊啊,声音意乱情迷,显然是成了事了!环环在门外听得热泪盈眶,马不停蹄的去给女娲娘娘上香磕头,求女娲娘娘保佑太子妃,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半个多时辰之後,天色擦黑,华灯初上,李氏勉力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整衣梳妆。
赵恒意犹未尽,瞧着她说:“从前只当你木讷,不解风情,和你做事颇没意趣,现在才知你竟是个闷骚的,哈哈。”说完撩帘一望,见她事後不过来缠绵,反而坐去镜前开始理妆,蹙眉问:“你这是又做什麽去?现在走了不觉得扫兴吗?”
李氏说:“我也舍不得走,可总得到湖面瞧瞧去。”
赵恒下地搂住她的身子:“要不然别去了,反正清河也不听你的,有金雪舞呢。”
李氏一听,更得去了,她脸上红霞未退,一边与太子缠缠绵绵,一边趁机说道:“我真恨不得一辈子和你在这床上滚,可殿下有所不知,这趟我非去不可,不去看看不能安心,今日宫里,母後把我们叫去,又指了四个做驸马的人选,金雪舞她前脚如何答应了你,後脚便又如何答应了母後,真是左右逢源!我担心她不肯真心替咱们出力,便又私下把你说的那四个人选,托付给了孟郡主,孟郡主也答应我会尽力帮忙的,但不管托付谁,我不在旁边看着总是不安心,你睡吧,夜里游湖看彩灯,搞不好得大半夜能回,我先走了,你别等我,好好的睡一觉吧。”
然而李氏这段话已经彻底将赵恒给说精神了。
他蹙起眉来,恨那金雪舞当面一套背後一套!又想她毕竟是母後那边的亲眷,这种大事恐怕还真就指望不上她!再问太子妃母亲所选那四个人究竟都是谁?听完之後,明摆着强于他所推荐的那四个,心中更是打鼓,赵恒说:“我和你一起去,情势再难,我总不能缩在家里坐以待毙。”便也开始穿衣。
“夜里有风,你能行吗?”
“你刚才觉得我哪里不行?”赵恒一个眼神,李氏便娇羞地笑了,赵恒也笑:“说来也怪,前几日什麽都不做浑身酸酸软软的,今日跟你折腾一番,舒服到骨头缝里,爷全好了!”
李氏心里跟裹了蜜似的甜:“这麽说我还有功了?”
“你当然有功,走,我带你游湖赏景去。”
小半个时辰之後,太子和太子妃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经一叶扁舟推送来到了南湖水心,他们夫妻虽然是压轴後到,但此刻来得才叫刚好,远观湖面上长达数里的楼船排成一线,雕梁画栋全须全尾,各色彩灯如鳞片高悬,密布船身,照得左右水面波光粼粼,像一条发着光的巨龙正在蜿蜒游水。
两人身份尊贵,自然要在龙头之处登船,引起一阵热烈的轰动,无数达官显贵丶番地王子,纷纷起身,站在各节船上朝他们拱手高呼,作揖行礼,巨龙行于水上,缓缓的甩出一个首尾衔扣的环圈,龙头盘于正中,赵恒牵着李丽华,登高立于龙犄中心,夫妻两朝着各方挥手示意,此刻鼓拍雀跃,曲声轻扬,所有的人举杯遥敬,湖光皓月两相和,江风载曲腌入韵,赵恒忽觉内心豪迈,阴霾尽扫,被这一刻的天地人和,被这一刻的飒爽江风,吹得心荡神驰。
赵恒说:“待会这些官员,这些藩王世子,都会争先恐後的过来给我敬酒,我肯定要被他们缠住,清河那边,你多费心,虽然咱们的人选不如母後的人选,但事在人为,顺便告知孟郡主,此事能成想要什麽无有不应,你快去吧!”
李氏成婚至今,还是头一次和太子相携出游,又被他挽着手,与他并着肩,站在这样的月色美景面前,心里正觉无限欢喜,只恨周围人太多,要是只他们两个就更好了,刚想趁太子高兴求他什麽时候得空私底下单和她再来游一次湖,可还未及开口,太子便要把她支开,真真是美梦易碎。
李氏难免失落,但仍是乖巧答应:“是,您大病初愈,少喝点酒。”又嘱托三喜:“别人敬酒,你给太子倒茶,或者往酒里掺水,总之机灵着点,替我关照好他。”
太子却只觉得她太能磨叽,催道:“清河他们就在那节船上,你看见了吗?还不快去!”
“是。”李丽华转身步下台阶,被一叶扁舟接应了过去。
“快看,太子妃朝咱们这边过来啦!”孟春枝热情的跑到船边冲李丽华挥手,李丽华看见她就笑,环环也激动的挥手予以回应,悄声说:“主上您瞧,这一船上顶数孟郡主见到咱们最亲,还是她好!”
李丽华点头含笑,迈上船凳,刚走两步便被孟春枝热情拉手接应了上来,清河笑道:“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叫你们俩闹得好像久别重逢一样。”
李丽华满面春风,与孟春枝手拉着手坐下说:“可不是嘛,宫外看见你们几个,也不知怎麽的,就是觉得比在宫里见着还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