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武状元
◎“你很怕旁人不知道你俩有私是吧?◎
“孟郡主怎麽得罪你了?你一会抢人家面具,一会翻人家包裹,觉得好吗?”李丽华道。
“我不过就是好奇,不给看就算了,怎麽还扯上得罪不得罪的了?说的好像我要欺负她一样。”
“我这包裹不值什麽,金郡主不说我也早晚要打开的。”孟春枝一笑,大大方方从秋霜身上接过,将包裹摊开,里头竟是一堆一模一样的小瓷瓶儿,她一人给他们分发了一个,边发边说:“这个东西叫做花露水,专防蚊叮虫咬的,我想着夜里水面蚊子多,专门给大夥准备的。”
金雪舞拔开一个瓷瓶闻了闻,便将花露水点在身上,登时满船香风,她说:“我先试试,今晚上若真没招蚊子,可得再谢你一套上好的首饰。”
“金郡主客气了,用没了随时来我这取,还有很多呢。”
“哎,我给你的首饰你怎麽不戴呢?”金雪舞当衆问道。
孟春枝笑如春风:“你那首饰可太好看了,我怕水面上戴丢了不好找,仔仔细细的收藏起来了,等遇上什麽属于我的大日子再戴。”
孟春枝揣着小心,也给足了她颜面,金雪舞总算是笑了笑,不纠缠她了。秋霜也替主子捏汗,自打登船她一言不发,专捡不显眼的地方待着,还是被这个金雪舞逮住了一番审查。
但愿那左忌,拿回令牌息事宁人,可别枉费了郡主这冒着生命危险送药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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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忌在短短五天内,揍服了上百号人,自己也免不了鼻青脸肿,现在躺在某节船舱里,听沈行之絮絮叨叨一说,才知道被揍的人里,哪些是太子党丶哪些是岳後党丶哪些是两头不站的中间党。
他越听越烦,坐起身道:“管他们哪党?我要做状元他们不想挨揍,就得离我远些,非得上来挑衅能怪得了谁?”
沈行之急忙道:“不怪,不怪,我在夸你揍得好啊!若你单打了岳氏,定叫岳後起疑,单打了太子的人,又叫太子生气,两头都打了,太子和岳後又会统一战线,认为你是顽固不化的中间党,也就是赵王的人,偏偏你把中间党也给打了!现在不仅文官这头把你夸成天下清流的榜样,武将那边也把你视作後起的俊杰!你道这是因为什麽?”
“因为他们吃饱了撑得!你也是没事闲的!我用不着他们夸,更不用你夸,你不是想做驸马吗?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烦我。”左忌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沈行之落寞下来:“我现在已经不想做驸马了,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什麽呀?你不是嘲笑我拿得起放不下,为个女人神魂颠倒,还说女人如衣服,你这个男子汉为了往上爬,就算公主是头母猪你都心甘情愿吗?”
沈行之叹息一声:“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沈俊果然还没有达到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我配不上公主,我食言而肥,你满意了吗?”
他也是後来才探出公主她不守妇道,早与别人做了丑事所以急着出嫁的,但也不好声张,得假装不知道,这次太子想要再递他的画像,也已经被他阻拦下来,婉言谢绝了。
“言归正传,现在不论是岳後丶太子还是不党的清流,全都在抢着争取你呀,你不管接受了谁都会得罪另外的两方,谁都不接受又会同时得罪了三方,欲在此局之中立于不败之地,你可有谋算?”
“我打算取得兵权立马杀了萧天翔。立功之後,先以保下孟孟性命为重,至于家父的冤屈,只得推迟一些缓缓洗脱。”左忌越说越觉焦虑,这里有太多不确定,即使拼尽全力也不知能否圆满,整颗心如同被架在火上炽烤一般饱受煎熬。
“你很怕旁人不知道你俩有私是吧?”沈行之气道。
“那你说该怎麽办?”
“跟她断了!”
“这绝不可能!”
“呵,你不断人家还要断呢,剩你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左忌丧着脸无话可说,沈行之继续咄咄:
“我就纳闷了,现在是她在宫里困守囚笼,你在外头天大地大,明明应该她怕你变心,怎麽反而是你怕她跑了?她能跑到哪里去?她长翅膀了吗?这局势明摆着只有她求你,绝没你求她的,怎麽到你这全反过来了?”
“她那只是一时气话。”左忌心里很堵,馁了气势又道:“倘若,她知道我做了武状元……”
“你做武状元已经轰动了全京城,她能不知道?”
已经知道了?那她现在对我又是何种态度?能好一些吗?
左忌心中正打鼓,郑图开始帮腔:“沈大人说得半点没错,女人不能惯啊主上,行兵打仗我服你,对付女人您太嫩了!您越想与那孟女和好,就越不能对她太黏,要若即若离,要三心两意,该亲的时候亲,该晾的时候晾。”
左忌正为此事苦闷,也知道郑图这方面素来老道,忍不住问他:“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应该晾着她?”本来他还打算想方设法,托沈俊捎信告诉孟春枝一声自己做了状元的事情。
“那还用问吗?您现在都做了武状元啦,正是该晾她的时候!她若知道肯定急呀。”
“她会急吗?”左忌的心苦悬难安:“我若晾她,她真能主动找我吗?”
“您想想一路走来这种事情她还少干了?只要你有利用价值,能给她一丝丝逃生的希望,她没缝都得找缝,肯定是要扑过来的呀。”郑图信誓旦旦。
话虽如此,可心里实在没底:“那依你看,我得晾她多久?怎麽个晾法?就这样里不出外不进的晾下去?她就能回心转意吗?”
“您只要按我说得做,先甭搭理她,再找个标志的女人传出些真真假假,我保证她顺着风找过来哭着喊着要挽回,就她那个处境,除了您念旧情,其馀谁不躲她远远的?连亲哥都走了,还敢摆郡主的臭架子?都是活人惯的!”
“她没摆臭架子,她只是在跟我怄气。”左忌说:“她处境已如此艰难,我实在不忍心再敲打她,我……”
“您不敲打她,就任由她这麽夹枪带棒的敲打你吧。”郑图道。
左忌一噎。
上次见面,被她刺得好伤。这几日坐卧难安,实在太想在临走之前得她一句宽慰了!
左忌很想再见她一面,却对她的冷漠真是有些惧了:“你说,我若托人告诉她一声我夺了武状元……”
“主上!”王野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满脸激动:“属下好像瞧见孟郡主了!”
“真的?她人在哪里?”左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你看清楚了吗!可不敢胡说八道啊。”郑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