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人家说,我又没有那麽大的权利,不搬出你根本请不动人,搬出你,叫我怎麽敢呢?”
“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你还不如李丽华!”赵恒急了。
孟春枝一听,理直气壮道:“我当然不如她,别说我不如,天底下就再也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像她对你这麽好!她给你挡刀子,给你生孩子!你还出来招花惹草。”她傻透了才对你那麽好,你也不觉着有愧?
赵恒:“哈,好啊孟春枝,想不到你和太子妃姊妹情深,都到这个地步了?难怪她一再央求我,封你做贵妃。”赵恒打量着她笑了,觉得这样也好,总比找个金雪舞那样的,天天在家里面无事生非,打擂台强。
等他娶回了孟春枝,家宅後院一定和和美美。
而妻妾和睦,正是男人之福。其他方面虽然差强人意,可以慢慢调教嘛,李丽华最开始木讷无趣,现在不也已经好多了吗?
赵恒说:“我念你年纪轻,不知情识趣却也情有可原,不生你的气了,现在你去前面带路,遮挡我一些,我在後面跟着你,咱们俩一起出去。”
孟春枝无可奈何:“好,走吧。”只得在前头带路,祈祷左忌不至于冒冒失失,命都不要。
赵恒猫腰跟在她後头,把她当成人肉盾牌,俩人一同出屋。
暗处的左忌正捏着刀,手臂上青筋毕露。
眼看他们俩人就这样自他眼皮子底下走出去了,左忌却不敢贸然出手,生怕误伤到孟春枝。
可眼瞧他们俩就这样成双成对的走了,左忌心头如何能忍?他心里知道,这是她怕我杀他,所以才如此的袒护着他?
他联想起孟春枝曾经在中山国的围猎中心,也曾这样袒护着受伤的自己走出重围,想起孟春枝站在地窖口,居高临下地拿绳子逗他,说我知道我只要一走了之马上就可以自由,可我舍不得你死的时候。
所以现在,她待赵恒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
他取代了我,变成了她心里的人,她舍不得赵恒死,所以要这样袒护着他?
就好像当初袒护着我一样?
左忌心都碎成渣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花藤後茫茫然地流着眼泪。
而此时,梁上的赵拓早蹲麻了,听赵恒走远立即跳了下来,敲敲衣柜门,将闷晕在里面的韩磊也叫了出来。
韩磊满头大汗,出来就给赵拓跪下:“鲁王殿下,多谢您对我们郡主高擡贵手,这般厚爱!”韩磊听完全程,心已经完全倒向了鲁王。
鲁王审视着他,故意苦笑:“你家郡主有太子袒护,恐怕轮不到我来替她解忧……”
“不不不,太子他轻浮浪荡,对我们郡主哪有真心?说封贵妃连我都知他做不到,我们郡主也没信过他半句啊!”
“你不仅是个忠仆,你还眼光独到!”鲁王很高兴地夸了韩磊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庆幸孟春枝身边的人也都这样晓事,立即摸出银子赏给韩磊,还告诉他说:“你主上处境危急,你在她身边多掌掌眼多费费心,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尽管随时来找我。”
韩磊推辞不受:“您肯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白拿您的恩赏?”
“你忘了,你救过我的命了?”赵拓攥住韩磊的手,手心里包着他给的银锭子。继续收买道:“不要再跟我见外,咱们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生死之交!”
“呃?是丶是。”韩磊不知不觉便折服在他坚定的目光中,等赵拓笑着走了,他才晃过神来——此地不宜久留,马上也跟着走了。
他们二人前後脚从孟春枝的房间内走出,又一次震惊到花架下的左忌。
他猛然联想起,孟春枝方才说,自己没有指望太子,难道是真的?
她明面是皇帝妃子,私底下不仅跟了太子,还跟了鲁王?
甚至还有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她招蜂引蝶同时勾搭这麽多男人,她真敢做得出来!
左忌手开始发抖,心开始发慌。
忍不住就联想起,孟春枝说过,她早就做过功课,参详过这赵宫里的每一个人。
难道,她见自己指靠不住,就真的去招惹了这一个又一个?
难怪将我弃如敝履!
左忌再也无法待下去,原路翻出了宫墙,可是,就这样走吗?走出去容易,再回来难,那条密道已经被发现随时都有可能再被堵死。
何况此刻当真一走了之,他与孟春枝便是永绝,恐怕难有再见的那一天了。
左忌站在鸿宁宫墙壁外,进退两难。心里一边劝自己应该快走免得被人发现,孟春枝已经有了别人,跪下祈求都不肯跟他,还何苦非要强求?
可是,可是,两条腿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迈不开,不舍得离开她独自远走。
留下来苦等着她,心却在慢慢的变凉,他想,从一开始,他们俩人就不般配,她肯讨他欢心对他笑,只是图他能够放她一马。
可他却没有做到。
入赵国前夕他们就已经撕破脸了,她也对他绝望了,是他非要强求,非要维系,现在分明是,只要他停止对她的幻想和纠缠,他们之间便再也不会有一丁点的瓜葛。
要停止吗?
怎麽停止?
就算身体不奔她追去,心也全部长在了她的身上。
她还能不能回心转意?
她怎麽样才肯回心转意?
左忌沮丧地在後宫中漫无目的游荡,像个孤魂野鬼丶走肉行尸一般。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忽听有人呼喊他:“左侯爷,皇後娘娘宫里宫外到处找你,原来您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