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忌说:“会的,会的!”她微醺的模样好生娇艳,像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孟春枝看着他,眨眨眼睛,觉得有些重影:“那她若是放过了我,你真的能带我走吗?”
“真的。”
“不,你又在骗我,你会出去领兵,做威风凛凛的将军,把我和孩子留下来做人质,好叫岳後更信赖你,给你更大的权利封你做更大的官,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孟春枝两眼凄凄。
左忌攥住她的手,缓缓按在他自己的胸膛上,里面心跳如鼓,他郑重说:“我在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真的在乎。
“我不信。”孟春枝摇头,想甩脱他,想挣出自己的手,想要找一个别的办法,可又知道时间确实紧迫,她不知道得逃多快才能不被追上?她好希望自己能生出一对翅膀,从天上飞走。
挣了两下身子微晃,竟没挣动,她站起来,头更晕了,觉得周围高低不平,好像身在云端一样。
左忌起身,拦腰将她抱起,一步一步送去床上。
“我会让你相信的。”左忌又开始亲吻她,压-在她的身上,好重,叫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孟春枝迷迷糊糊间,推也推不动,躲也躲不开,很快身上的衣物都被除去,看见左忌也-光-衤果-了,他缠绕着她,覆盖着她,密密匝匝地亲吻着她,不停地撩拨着她,还温声软语地哄着她放松一点,柔软一点,她好像中了魔咒,明知道他的危险,身体还是很听他的话,真就越来越松丶越来越软——是了,心里再怎麽恨他怨他,这幅身体却似记得他的好,他们早就滚过床,她记得那些奇妙的快乐。
孟春枝在宫中这三个月,过得是日夜悬心,紧张焦虑,心情憋闷的日子,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现在被左忌温柔-侍-弄,忽然那些无处安放的焦躁都好似寻到了出口一般,自她体内流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颠倒丶是幻梦丶是欲罢不能的想要贪欢,玄妙得让人忘去理智。
不知什麽时候,她不再抗拒,反而双手也在胡乱的抚摸着,抚摸他结实的胸膛丶遒劲有力的双臂丶和魁梧健壮的背肌。他的身体热情如火,很快她也跟着暖了起来,脸上红红的,身子粉粉的。
左忌神魂颠倒,哄她闭上眼睛。与她合为一体。
……
突然有人拍门,高喊:“侯爷,宫里来人传你觐见!”
孟春枝一僵,好不容易忍过开头的疼痛,刚刚感觉到一点异样的滋味瞬间飞走,只剩下疼痛,她又开始抗拒:“你快出去,有人喊你!”
左忌却充耳不闻,失控似的在她身上乱来,现在,哪怕是有人拿刀来杀,他也要做完这事。孟春枝咬紧手指流着眼泪,门外步声杂乱,太监尖细的声音从中响起:
“皇後娘娘有要事相请,侯爷~”门板被拍得一声紧似一声。
左忌身体一紧,满腔爱欲失控,自己都呆了,怎麽这麽快?
门外不停催促,来不及细品,便不舍地抽离,却也没有立即离开,昏暗之中,他默默注视着身-下-之人。
孟春枝乌发缭乱,抽噎着,没好气地推他丶打他:“没听见皇後派人喊你?你快起开,快走!”被他压得好难受。
左忌没说话,替她擦去眼泪终于起身,先是扯过被子将她盖好,自己又下床,穿衣,转身开门。
房内暧昧的气息未散,门一开,太监李国辅寻隙便越过左忌-深-入-了房间内,孟春枝立即坐起抱着被子蜷去床角,像个小兽一样,咬唇抽噎,满脸都是惊慌泪。
看清楚的确是她,又见露出的手臂上面已然没了守宫砂,竟还敢上前去掀被角,左忌蹙眉一把抓在他肩胛骨上:“李公公,您这是做什麽?”
太监疼得哎呦一声,回头告饶:“侯爷手好重!快松手,快松手!”
左忌看了眼恨不得缩去墙缝里的孟春枝,放开那太监:“公公有话,请出来说。”
李国辅脚底抹油麻溜带人出了房间,左忌剩在最後,于帐子外站了站,最终什麽也没说,转身离去时,反手关好了房门。
李国辅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肩膀:“侯爷你至于抓得这麽狠?皇後娘娘听说此女不端,现今落在你处,老奴不得不替娘娘看个清楚。”然後耳语道:“床单上掉下红花瓣了,我亲眼所见,掉下来就好!只怕她跟过旁人又跟了侯爷你,回头有了孩子(说是太子的)都不知道是谁的。”
左忌面色不善:“我又不傻,您再有疑问直接问我就是!怎麽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随便去掀女眷的床被呢?”你恶不恶心!瞧瞧你把她吓得!
看见左忌眼底的仇恨,李国辅震惊道:“老奴我伺候皇帝妃子都是这样伺候的!何况我又不是男人,您真少见多怪了您!”
哼,怪不得孟孟入宫三个月变得畏畏缩缩,惊悸难安,都是被你们这群二刈子这样伺候得!
左忌恨不得杀了他,强憋住这口恶气,切齿道:“你得亏不是个男人!你要是男人,我挖了你的眼睛,剁了你的爪子!”
“嘿!”李国辅汗毛都炸起来了,说:“我到旁人家,谁不把我供起来?到你这里没水没茶,更不用说脚步钱了,你还喊打喊杀?就仗着娘娘宠你,可劲的作吧!连太子弄到手的女人你都胆敢中途劫走,以为别人不知道吗?要不是这事恰好合了往後娘娘的意,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太子那是深知皇後娘娘的心意,特意将她送给了我。哪里是我劫走的?”左忌说完,李国辅笑了下,点点头,知道左忌灵光,还知道替太子遮掩遮掩。
可惜这事全知道了,遮掩也没用了。且瞧太子来日怎麽治你吧。
左忌顺着风试探道:“李总管,我今儿早上刚从宫里出来,这麽一小会,娘娘又找我回去,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哼,方才你还叫我公公,现在才想起咱家我还是个总管!再说,什麽叫一小会啊?都好几个时辰了!亏你还知道问我句人话,我还偏不告诉你!究竟找你什麽事你自个进宫里问娘娘去吧!”李国辅一甩拂尘,被几个小太监擡了起来。
左忌哼了一声:“不说拉倒,我还不问你了。”真就拍马先去了,等也不等他们!擡着李国辅的小太监说:“他也太猖狂了,竟不将干爹放在眼里。”
李国辅噗嗤就笑了:“傻瓜蛋子!你忘了咱拍门那麽久他才打开,肯定是好事做到一半被我给搅了,能没有点气吗?他血气方刚,没打我就不错了。”心里猜不透,左忌又走对了一步,他这样直闯,方才显得问心无愧,难道岳勇真不是他杀害的?
身边的小太监还在傻笑,李国辅又道:“别光顾笑,快着点走!皇後娘娘正急等着,不先召见了我呀,肯定也是在外头晾晒着他。别瞧他快,快也没用。”
李国辅进宫时,左忌果然在枢密院外头晾晒着等召,李国辅冲他扬脸一笑,越过他进去,立即跑到岳後耳边将所见所闻嘀嘀咕咕全部诉说了出来。
这之前,岳勇在皇宫门口中了冷箭毙命身亡,已经掀得满朝轰动,尤其一查之下,发现凶器竟然出自宫中,岳氏一党一口咬定,是左忌杀了人,因为那时那刻,唯独他出现在挂有弓箭的值房之内,顺着窗户朝外射杀岳勇,角度也对。
唯一的疑问是,左忌虽然与岳泰有隙但与岳勇无仇,甚至根本不认识。作为凶器的那把弓也不见了?问过守门丁,左忌出宫门而去时,身上绝没有任何武器,那麽大的弓箭,也不可能藏到裤腰里揣走。
可是满朝所有岳氏一党,都统一了口径,虽然找不到凶器证明,仍然要求岳後给左忌定罪!
尤其刚回来的岳泰,一口咬定左忌是为泄私仇所以杀了岳勇!又细数左忌和他的那些旧部是多麽桀骜难驯!多麽无法无天!现在他的旧部都已经反了,更说明这左忌早晚必成为朝廷一大祸患!要求岳後就地正法,立即杀了左忌给岳勇报仇!
最先替左忌说话的,是驸马郎沈俊,他道:“岳大元帅不必危言耸听,左忌那些旧部都是在你的手底下反的,他们反的是你,不见得是反朝廷,说不定左忌一回去,他们又都望风而降了。
反倒是大元帅你阵前不查,险些陷上京于危难,是左忌和我力挽狂澜,您的父亲为了给你擦屁股,出去追杀萧家馀孽,不慎陷入重围,也是我们两个拼死相救,事实摆在这里,有眼睛的皆知,我和左忌可没说过你们半个字的不是!可是你却在证据如此不足的情况下,便轻率地想要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岳勇去换杀左忌的性命!你就不怕筹码太轻搏利太重!秤杆子会断吗?!!”
岳泰羞怒道:“沈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会用自己表兄的性命去陷害左忌不成?”
沈俊也不遮掩:“宫门城门,本就是你家地盘,那麽多个侍卫都长了手,我还听说,左忌本来没想停在值房是被岳勇属下硬拉强留下的,要我看,岳勇是谁杀的还真不一定呢。”
“你!”岳泰浑身发抖:“那些部下追随岳勇多年不可能杀他!就只有左忌有嫌疑有胆量,请皇後娘娘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