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璋转身,摆了摆手:“要是喜欢就放在枕边,你要是不喜欢,就藏在衣柜深处吧。”
“谁会放在枕边”,楚暮云抱在怀里嘀咕。但是这么大一只毛茸茸、金灿灿的布偶,让他因工作产生的郁闷,消散了许多。
抱着布偶进了电梯,楚暮云突然发觉,他还没有问过陆含璋失踪的三年间发生了什么。之前都没有想去详细了解。
当然,陆含璋说他去了怪谈世界,还说他被关在了精神病院里。这两种说法,楚暮云都不相信。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陆含璋是在外面寻欢作乐,忘了回来。
也许他应该再听一听陆含璋的说法。哪怕他告诉自己,他每天都在精神病院里无所事事,看日升日落。
回到家,楚暮云把小狮子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去洗了澡。洗完后,本来应该看书的时间,楚暮云却习惯性地打开了抖嘤。
关注的直播间还没有开播。
楚暮云于是打开微信。犹豫了一下,输入一行字,手指在删除键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下定决心,点了发送。
楚暮云:你消失的三年里做了什么,我想听。
对面秒回。
陆含璋:你想听哪个版本的?精神病院版,还是怪谈世界版?
楚暮云:都听听。
陆含璋:行。一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蓝白病号服,成了精神病院的病人。病房里贴着一张住院指南:一,每晚五点提供免费晚餐,必须在食堂吃饭,不可浪费;二,每晚十点必须睡觉,熄灯后不得发出声响;三,在有月亮的璋晚,可以使用负一楼的活动室锻炼身体。
陆含璋:第一天醒来时是晚上七点。我在病院里逛了逛,九点半返回,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陆含璋:第一晚,和我住在同一个病房的病人在熄灯后喧哗,然后他死了。他证实不遵守规则就会死。
陆含璋:第二天晚饭时间,我已经很饿了。但是食堂里提供的病人餐感觉不能吃。我提前一点去了食堂,得到一个在食堂后厨里打下手的工作,获得了员工餐。
陆含璋:员工餐也挺难吃的,我就不形容了……不过至少能吃。
……
他给楚暮云讲述了一个恐怖病院的故事。
陆含璋:这故事怎么样?
楚暮云:……挺有意思的。
心底想道,x乎,与世界分享你刚编的故事。果然不该指望什么。
陆含璋:你喜欢就好,明天可以再讲,一千零一璋我也可以努努力。
楚暮云:那倒不用
楚暮云:晚安
这次,对面停滞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复。
陆含璋:晚安
楚暮云家楼上,陆含璋抱着一只同样做工精细的垂耳兔布偶坐在床上,叹了口气:“云云不信,可我讲的故事是真的啊。”
他垂眸看了眼白兔布偶,喃喃:“什么时候才能抱住云云呢?他今晚和我主动说话了,还回我晚安了,四舍五入,马上就要回心转意了吧!”
他说他不像兔兔,明明就很像。明明没有经验却敏感得很,自己稍微一撩,就眼睛红了,白皙的脸也红了,身体战栗,眼底水汪汪的……摸到他的尾椎骨时,也像摸兔子尾巴一样,要温声地好好哄着,让他身体放松下来,才不会在被抚摸时颤抖得太过厉害……
【今天不开播吗】
【还不上播】
【散了散了】
直播间里,苦等多时的粉丝们正在哀嚎,被主播鸽了。
陆含璋在沙发椅上坐下来,楚暮云也跟着坐到他腿上。
小妖妃眼角哭过的红痕浅淡了许多,不太看得出来了。他又扬起甜丝丝的笑脸,说:“吃饱啦,想要来一场饭后运动!你不会又要让我等等吧?”
说着,爪子就往男人腿上摸了过去,然后被一把抓住。
“迟点,会让你运动够。”
“哦。”
陆含璋放开他的手,突然问:“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咦?”他猝然发问让楚暮云愣了一下,移开眼睛,说,“我告诉过你的啊,我去探望你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病,身体又没你结实,就死了……”
垂着头的小妖妃,感觉到下巴被两根手指捏住,硬生生抬了起来,被迫与自家大王对视。
“说实话。”陆含璋的声音里不知觉地带上了君王般不容置辩的强势,眼神雪亮锋利。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嘛……呜哇……你凶我做什么……”
小妖妃“呜哇”的一下就哭了,单薄肩背抽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好凶……”
倒是让陆含璋有点手足无措了,他无奈地把人搂在怀里,轻抚着后背安慰:“我没有要凶你……别哭了。”他继续说,“其实,那位于教授还额外告诉过我一件事。实验室开棺时,他们都看到了你的内棺里放着一只布娃娃。在遇到空气的一瞬间就风化消散了,但还好,高清摄像机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那只布娃娃彻底朽烂了,只存留着一具无比脆弱的空壳。于教授的原话是,像一个虚幻的泡沫,在被人看见的那一刻终于破灭了。
“那只布娃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放在你的棺材里?”陆含璋说,“我不记得你随身带过什么布娃娃。”
小妖妃的哭声停了下来,慢慢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