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害怕。”
他说:“我在你怕啥?”
我说:“咱离开这儿好么?走远远的。”
他说:“好。你让我吃完这一口啊。”
那顿饭我吃得心惊肉跳,吃的什么菜、菜是什么菜系的,全没记住。
吃完他结账。
起身往门口走的时候,他搂住我,我揽住他的腰,顺势悄悄摸他牛仔裤后腰,摸到长长的一根家伙,硬硬的,知不道是啥。
我扒着馆子大玻璃门,往外头四下来回扫视,十足惊弓之鸟,却没再现那职业搞屠宰的畜牲。
大坏蛋轻松自如,上车启动引擎,把车开到门口,为我打开副驾车门。我跳上去,哆哆嗦嗦关好车门、赶紧锁严。
我说:“快快快快~~~~”他从容镇定地说:“姐你真挺可爱的。”
我说:“走走走走赶紧!”
他一把轮儿一脚油。车子窜出去。
上了四环,车跑8o。车灯光束所照区域之外一概黑乎乎。
我一直看后头,老感觉有车尾随我们。恐惧如浩瀚夜空,把我瓷瓷实实笼罩。
车到四方桥,掰上京沈。车提到15o,我心率16o,时不时回头看后玻璃。
他轻松镇定地说:“好了,姐,放心吧。就算丫跟踪你,丫有咱这么好车技么?”
大坏蛋车技确实让我惊叹。
见车车、见缝插车就甭说了,他还频频炫技,跑个十公里就在高行驶中突然原地掉头换倒挡,小轿车飞倒退,耍一公里再如法炮制正过来接着开,动作轻松流畅,车到他手里就跟海豚表演似的。
他说:“报告领导,后方没有可疑车辆,请指示。”
我说:“好了好了,我有点儿晕。你老老实实往前开就行。”
他说:“老老实实多没劲。它不刺激啊。”
我问:“流氓,咱这奔哪儿?”
他说:“睡你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听他话,闭了几下眼睛,很快又睁开。哪有心思睡觉?就算困得要死,我哪里睡得着?
“我说。”
“哦。”
“大流氓?”
“哎您说。”
“你后腰里别的那是什么啊?”
“玩意儿。”
“玩意儿?干嘛用的?”
“呵,你最好别知道答案。”
“为什么?”
“不该女孩子知道的就别问。”
二十年来,头一次又听见人家称呼我“女孩子”我忽悠一下如坠梦中。
告别“女孩子”的如花年华已经二十年。今儿个居然在37岁高龄再次听见,恍惚中有点儿时空搭错线的感觉。
嫁了个老公很冷漠,琢磨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找了个情夫比我小;心理年龄比我大,处处体贴照顾我,居然还能“罩”着我。命运弄人。
漆黑的高路上,我们擦着地皮平稳飞驰。
前后车辆不多。
我问:“你困么?”
他说:“有点儿。”
我扭开车载cd,立刻听到高分贝高清晰的嗓音:……我还能够怎么说/怎么说都是错你对我说/离开就会解脱/试着自己去生活/着找寻自我/别再为爱蹉跎……
我一边听一边跟着哼唱。
一曲终了。我自问:离开真的会解脱么?
我关了cd。车里安静下来。
他熟练地开着车,刚消停一会儿,又来了坏主意:“抬起屁股。”
我抬起屁股,他伸手把我坐的副驾座位往后挪了一尺。
我的空间更宽敞,腿能全伸直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