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谞忍住不适,温言出声:“你接下来配合太医安心调养即可,其余一切有我处理。”
自他进屋后,林书瑶一直以平静目光地审视着他。
梦中的他,为夺得天下至尊之位舍弃所有。
然而,登基后的他,于深夜孤身一人坐在点满蜡烛的大业殿中时,想起的却是他曾不屑于入口的透花糍。
她心中好奇:那样苦心经营的一生,当真有意义吗?
“为何这般看着我?”
未得她的回答,却迎来略带同情的眼神,周谞忍不住出声。
林书瑶猛然回过神,讪笑:“几日不见,突然发现,王爷长高了不少。”
周谞。。。。。。
察觉搪塞有些荒诞,林书瑶忙回:“妾知道怎么做,王爷按计划安排即可。”
以前,周谞喜欢她这样的识时务,如今却忍不住抬眸认真注视她的双眼:“身上可有何不适?”
那药,他只是按徐太医交代的给她服用,此刻见她脸色太过苍白,忍不住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妾身尚可,近几日好好静养即可恢复,只是外面的应酬你得替我推了。”林书瑶回。
周谞点点头,哪怕二人只是盟友,他也知道轻重。
听到岁禾的脚步声,他伸手拉好被褥后,满眼温柔:“你安心静养,一切有我。”
此前,林书瑶定是一脸感动地回:“妾知道了。”
今日的她却径自闭上了眼。
若梦中一切为真,她亟需尽快思索出下一步打算,哪里还有精力陪他演戏?
周谞见状,愣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起身向岁禾交代一番才离开汀兰苑。
岁禾放轻脚步走至床前,林书瑶闻声睁开眼,看着她用唇语说了秋月。
主仆二人多年默契,岁禾立时会意,对刚进屋的秋月道:“王妃出此变故需要通知林府,你去传讯吧。”
“奴婢如何能在此时离开王妃?”秋月惊诧出声。
“王妃需要静养,你暂且留下陪家人,五日后归来即可。”
见岁禾脸上隐隐不耐烦,秋月知再说无益,向林书瑶深深一拜:“奴婢谢王妃体恤。”
林书瑶实在疲累,只摆摆手让秋月退下。
岁禾心疼地将林书瑶的手放回被褥后,低语:“既已小产,您不必急在这时支开她的。”
林书瑶:“眼下有件要紧事需要办,她留下多有不便。”
“何事?”岁禾问。
林书瑶于是把昨夜的奇梦大致告诉了岁禾。
然后道:“你速去各大书肆看看是否有此书售卖,若有,立即买来。”
听完所梦之事,岁禾既觉得离谱至极又被女娘即将迎来的结局惊吓得出不了声。
怔愣须臾,她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那书,当真叫此名?”
“对,我乍然见此书名也觉稀奇,断不会记错”林书瑶回。
《打败白月光后,我成了帝王的心尖宠》此等奇怪的书,别说是岁禾,就是看过无数话本的她也觉离奇。
见岁禾还在犹豫,她催促:“你快些去找,若今日未寻得,明日再去。”
“奴婢在您休养期间频繁出府,王爷会责怪您吗?”岁禾认为只是个梦罢了,不必太当真。
林书瑶却一脸认真:“我自会向他解释,找书为重,你一定要尽快找到此书。”
岁禾无奈,只得去外间安排好一切后,急匆匆奔向南市。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清晨的太阳透过窗棂斜晒进来,悉数落在窗前案几上的白瓷长颈花瓶上。
瓶中插有几支刚摘的荷花,花苞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甚是可人。
林书瑶看着生机盎然的夏日清晨,身体虽有不适,却怎么都舍不得入睡。
时间渐渐流逝,光影也随之缓缓移动,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一年前。
一年前,吴王按制出宫建府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圣上求了一道娶林书瑶的圣旨。
林书瑶的父亲只是从五品著书郎,生母是和离归家的扬州商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