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欢岁一边擡头一边笑着回答,两人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却说不出下面的话了。
好近,怎麽又离得这麽近……馀月澜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些;
摩天轮上的氛围好像刚风尘仆仆地从游乐场赶到这里,暧昧的感觉一上来,虽然没有喝酒,但还是把祝欢岁的头冲昏了,一时竟分不清耳边急促的丶一下接一下丶快的不正常的心跳声究竟是谁的,
但她因着这吵闹的声音感到局促了,明明两个人什麽都没干,这麽激动干嘛。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唾弃谁,反正祝欢岁现在只想着换个听不到这心跳声的姿势,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馀月澜不知道她心里百转千回了些什麽,只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似是有离开的意思,就下意识收紧放在怀里人腰上的手:今天的两次机会的都错过了,总不能这次也……亲不上吧。
祝欢岁被馀月澜的动作唤回了点神志,终于是弄清按照这个发展,下一步应该是…要接吻的。
她看着面前明显有些雀跃丶期待和紧张的人,稳了稳心神,勉强装出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在唇边勾起了个笑,认真的把胳膊擡起来环住了馀月澜的脖子,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
“笑我们两个很傻。”
馀月澜本就不知道怎麽做才好,这下被她大胆的动作弄的更不知所措起来,脑子转也转不动,眼睛也不知道是该看那片星河,还是星河下不远处含苞的玫瑰才对,只得无意识地跟着她的话重复:
“很傻,为什麽很傻。”
祝欢岁听了她呆呆的回答,笑意更深了,甚至游刃有馀的点了点头,回答到:
“傻得只知道抱着,别的什麽都不会干。”
馀月澜听了这话,脑子稍微转了一下,她们两个怎麽可能只会抱着,她还会演戏,祝欢岁也会搞生物研究,她们会的明明就很多,为什麽说…
果然,面对着祝欢岁,馀月澜的脑子只转一下是想不明白任何事的,
她的思路一刻不停的想到这里,又戛然而止了,迟缓的意识到,祝欢岁实在暗示她,干点别的,别的…两个人一起才会做的事。
思维走在正确的路上,眼睛也从星河中捉到了认可和鼓励的意思,馀月澜的行为大胆起来,用手带着祝欢岁往前蹭了蹭。
祝欢岁跟馀月澜之间本来就没多少空隙,但又不得不往前动动,她的脚只得轻轻踩着馀月澜的鞋尖;
只不过还没等祝欢岁腹诽抱这麽紧就像是变成了连体婴,她的下巴便被人擡起来了;
馀月澜的心跳的快不快不清楚,反正祝欢岁是可以认定她一直以来听到的超快心跳都是自己的,现在尤其明显:
在她擡起头以为要跟馀月澜对视,却发现对方正毫不走神且带着侵略性地看着自己的唇时。
已婚的身份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这一刻连路灯都想放慢发光的速度,哪怕一□□都是轻轻的划过,生怕打扰了两个正直面自己欲望的人;
这个吻似乎已经是注定的事了,怎麽也不能让馀月澜像大禹一样,来个三过唇边而不入;这个时间点,应该也没什麽急事……
如果祝欢岁的手机铃声没有响起的话。
祝欢岁和馀月澜都很想忽略这道不请自来的声音,但氛围已经被破坏了,甚至记不清具体过程,两个人就这麽忙里忙慌的放开了,祝欢岁只得有些惋惜的接起了电话。
她把手机音量调的够大,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声音馀月澜也听见了,不止两个人听见了,周围的灯光也听到了,
它似乎被什麽吓了一大跳,橙黄色的暖光碎了一地,今晚的静谧与美好不复存在,甚至六月夜晚的微凉风也能在一瞬间就穿透了路人的骨头…
天气变化得不可能这麽快,祝欢岁很清楚,但在接到连琦电话後赶去医院的路上,她确实是手脚冰凉的。
……
宋织阅是在回宿舍的路上被连琦瞧出端倪的,两人原本一直聊着天,但宋织阅坐在後座,连琦没注意的上她的情况,
猛然回头时才发现她的状态不对,还没来得及问怎麽了,宋织阅就满头冷汗摇摇欲坠,很明显是性命垂危的样子了。
连琦见状也只能庆幸自己还没把人送回宿舍,手忙脚乱的转向,在去医院的路上,宋织阅就疼昏过去了;
给祝欢岁打电话的时候,医生正好给出诊断结果,电话那头的两个人都听到了:
胃癌晚期。
即便祝欢岁不是癌细胞学的研究人员,即便馀月澜根本不懂医学,但只要懂点事的人都明白癌症晚期这几个字代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