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陈凌蜷在沙发上翻画册,指尖划过莫奈的睡莲时,被林珀突然拽进怀里。画册掉在地上发出轻响,他刚想挣扎,就闻到对方发间的烟火气——是刚做饭时沾的,混着淡淡的皂角香,像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别闹了。”陈凌的指尖抵在林珀胸口,却没用力推。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有力而沉稳,像在敲打着某种温柔的鼓点。
林珀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他。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湖面,带着阳光的温度,和种小心翼翼的珍重。陈凌的睫毛颤了颤,慢慢闭上眼,指尖顺着对方的脊背滑下去,轻轻抓住他的衣角,布料被揉得发皱,像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悸动。
阳光爬到他们交叠的手上时,林珀才稍稍退开些。陈凌的唇瓣泛着水润的红,像颗被晨露浸过的樱桃,看得他喉结又动了动,忍不住又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下。
“我饿。”陈凌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对方的锁骨,惹得林珀低笑出声。
餐桌就摆在窗边,阳光把两碗汤晒得暖暖的。陈凌喝了两口就放下勺子,胃里隐隐发涨——最近总是这样,没什麽胃口,吃两口就觉得累。
林珀看出他的不适,把自己碗里的虾仁挑出来放到他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不想吃就别勉强。”林珀的指尖抚过他苍白的唇,“等会儿想吃什麽,我再给你做。”
陈凌摇摇头,伸手去够远处的画册,却被林珀按住了手。
“说了今天不画画。”他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在看到少年失落的眼神时,又软了下来,“想看我画吗?我画你。”
画架被搬到客厅中央时,陈凌已经窝回了沙发。林珀支起画板,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点专注的热。
陈凌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往盖毯里缩了缩,指尖揪着流苏玩,像个害羞的小孩。
“别躲。”林珀的声音从画板後传来,带着点笑意,“再躲就画成缩头乌龟了。”
陈凌的耳尖红了红,却乖乖地坐直了些,只是目光依旧没敢看他,落在窗外的桂花树上。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在苍白的皮肤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被上帝吻过的画,脆弱又温柔。
林珀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目光却时不时从画纸上移开,落在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上。
陈凌的头疼大概又犯了,指尖无意识地按着太阳xue。他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却在对方擡头望过来时,心跳漏了半拍——那双眼睛很亮,像盛着揉碎的星子,看得他喉结动了动,慌忙低下头假装调色。
“画好了吗?”陈凌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的软。
“快了。”林珀的声音有点发紧,指尖在调色盘上胡乱搅着,把蓝色和黄色混在一起,调出片浑浊的绿,像片被污染的湖。
陈凌没再催,只是重新窝回沙发,看着阳光在地板上缓缓移动,像在丈量时间的长度。
他的手轻轻按在胸口,那里的闷痛感又上来了,却没像往常那样慌——因为知道身边有人,知道那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像层温暖的壳,把所有的不安都挡在了外面。
林珀放下画笔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他把画架转过来,陈凌望过去时,突然愣住了——画纸上的自己窝在沙发里,盖毯滑落在臂弯,阳光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弧,连指尖无意识揪着流苏的小动作,都画得格外清晰。
最让人心跳的是画的角落,有只半露的手,指尖缠着盖毯的流苏,像在无声地靠近。
“画得不好。”林珀的声音有点发紧,像个等待评判的学生。
陈凌没说话,只是伸手让他过来。
林珀走过去时,被他拽着衣角按在沙发上亲。这个吻带着点生涩的主动,像只笨拙的幼鸟,却啄得林珀的心尖发颤,反手就把人按在沙发里加深了这个吻。
盖毯被踢到地上,画册散落了一地,窗外的桂花影在两人交叠的身上摇晃,像场细碎的雨。
陈凌的手抓着对方的头发,指尖陷进浓密的发间,呼吸带着破碎的响,混着林珀压抑的低吟,像首只属于周日黄昏的歌,缠绵而滚烫。
“慢点……”陈凌的指尖在他背上轻轻抓了下,留下几道浅红的痕,像朵突然绽开的花。
林珀的吻渐渐温柔下来,顺着他的唇角往耳垂钻,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
陈凌把脸埋在他颈窝,不肯擡头,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夕阳的馀晖透过纱窗,在两人身上镀上层金边,像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他能闻到林珀身上的味道,烟火气混着皂角香,像个温暖的家,让他忍不住往对方怀里缩得更紧。
“林珀。”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发颤的软。
“嗯?”
“就这样抱着我,别动。”
林珀收紧手臂,把人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发顶,听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和怀里人平稳的呼吸,突然觉得心里被什麽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他低头,在陈凌的发间轻轻说了句什麽,声音轻得像叹息,被晚风吹散在桂花香气里,只有紧紧交握的指尖,知道那个关于永远的秘密。
夜色漫进来时,陈凌已经睡着了。
林珀抱着他往卧室走,路过客厅的画架时,看到那幅画被月光照着,画里的少年眉眼温柔,像在做个甜美的梦。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轻轻在画中人的额角印下一个吻,像在对某个约定盖章——这个周日的温柔,会永远藏在时光里,藏在彼此的心跳里,藏在往後无数个想要相拥的日夜里。
周一的清晨总带着点仓促的凉。
林珀把校服外套往陈凌肩上拢了拢,指尖碰到对方颈侧的皮肤,凉得像块玉。
“围巾呢?”他皱着眉往少年颈间看,昨天特意买的灰色围巾被揉成一团塞在书包侧袋,边角还沾着点颜料。
“忘了戴。”陈凌的声音有点哑,咳嗽时往他身後缩了缩。
昨晚睡得迟,後半夜又咳醒两次,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像被墨笔描过。
林珀没说话,解下自己的围巾往他颈间绕。
羊毛材质蹭过皮肤时,陈凌微微瑟缩,却乖乖地擡了下巴,任由对方把结打在左侧锁骨窝,那里还留着周日没褪尽的浅红,被藏在厚厚的毛线里,像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走了。”林珀拎起两人的书包,左手自然地牵住陈凌的右手,把那只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校服口袋。
指腹蹭过对方手背的薄茧——是常年握画笔磨出来的,带着点粗糙的温柔,让他忍不住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