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记得侯爷和世子来王宫后未私下见过任何舞姬,又怕误会了她,这才斗胆问一问。”
安阳侯世子直言不知玉佩来历,但边上的安阳侯一见到玉佩却面色微变,让他们寻来那舞姬。
众人猜玉佩定是侯爷掉落的。
那舞姬萌生贪欲私藏玉佩,被追问后仗着王寅不敢寻贵人深究,妄言称是安阳侯世子所赠。
吴国王后神色不豫,又听王寅说舞姬想趁机攀上二公子,更是震怒:“我儿出于善心维护了她一次,她竟敢仗着我儿作威作福!”
待灼玉被押入偏殿,吴国王后冷目看向仆妇,仆妇窥探到主子喜怒,按住灼玉肩膀喝道:“跪下!”
“住手!”安阳侯打断她们,拂开众仆妇来到灼玉面前。
“孩子,此玉从何得来?”
灼玉抬头,趁机打量这位面善的侯爷。他会是她的亲人么?
安阳侯亦打量灼玉的眉眼,不知是否是先入为主之故,竟真叫他看出几分熟悉感。怕吓着这孩子,他目光放得温和,又问了一遍。
“此玉佩从何而来?”
灼玉忐忑的心里有了些底,她转身怯怯看向王寅。
王寅还未从安阳侯微妙的态度中窥到端倪,只当这是上位者对外展露的风度,略带得意地回看灼玉。
她以为贿赂他就能消除她掌掴他的怨恨?这丫头和她阿姊一样倔强且记仇,他若不将她扯入泥潭,往后待她爬上枝头定会报复他。
他笃定玉佩是灼玉拾得或偷得,再随意编了个来处。
这丫头定想反过来栽赃他!
因而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众问起安阳侯,并当着吴国王后的面添油加醋。
他笃定旁人不会相信灼玉。
王寅有十成的把握,看向灼玉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得意。
却不料灼玉非但未惧,还趁众人不留意对着王寅挑眉,明媚眸子里噙着不加掩饰、近乎挑衅的恶意。
王寅忽觉不妙。
灼玉转向安阳侯,怯生生地道:“这是我知事起便带着的玉,我也不记得谁给的……可这确实是我的玉,并非偷来的!
“我也不曾央求王乐长把我调到二公子身边,更没跟他说过玉佩是安阳侯世子所赠,是王乐长见我回话时一直看向两位贵人的方向,觉得定是我从客人那里偷来的!他从我这抢走了玉佩,还反过来诬陷我贿赂他!”
王寅攒起眉,这丫头不可能胆大到当众撒谎,莫非玉真是她的?可安阳侯又为何认得玉佩?太多困惑让他来不及思考,跪下叠声同安阳侯喊冤:“玉佩分明是她赠奴才的,怎么成了奴抢走她的玉佩!侯爷您也认得玉佩不是么,玉佩怎么可能是她的,一贫贱舞姬如何能有这样好的玉?!”
“住口!”
安阳侯厉声打断王寅。
“我为何认得玉佩与你无关,她如何得来此玉亦与你无关!但本侯可作证,是你抢了玉。”
安阳侯秉性忠正,他又认得玉佩,甫一话,等同于铁证如山。
吴国王后险被王寅挑拨,眼下颇为难堪,将怒火加倍还给王寅:“来人将这恃强凌弱、诬告他人的恶仆先押入王宫牢狱,严加处置!”
安阳侯随后朝吴王和王后客套拱手:“有些私事不便言说,容本候私下问这孩子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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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些什么?
无非是这随身的玉佩从何得来,是否是其余她认识之人所给?
灼玉并不急着回答,试探过他不是她仇家,更与她的亲人无仇怨,才道出幼时走丢之事。
大多都能对得上。
但安阳侯还有困惑:“那刁仆为何会根据你的言行推断玉是本侯的,又正好问到本侯跟前?”
虽说是他的人一早查知玉佩出现在广陵,他们才会来吴国,但公子濯昨日才查到玉佩的主人出现在淮阴赶了过去,今日玉佩就出现在广陵。
见多了阴谋算计,安阳侯难免怀疑有人刻意安排。
灼玉茫然摇头,回想前世陈媪的话,道:“是奴婢见着您,莫名觉得亲切,才多看了您和世子几眼,王乐长看到了,误以为奴是心虚。”
安阳侯亦想起来了:“你幼时本侯还曾抱过你!”
没想到这孩子竟还记着他呢!看来这一次定是真的。
安阳侯激动地搓搓手。
见他如此,灼玉大着胆子问:“您知道奴婢的身世?”
安阳侯迟疑了稍许。
之前弄错过太多次,他不敢再轻易断定,便道:“若没弄错,你应是本侯友人之女。但一切还未断定,贸然告知你只怕会让你落空,我先去一封信,让他们过来看看。”
他许诺灼玉:“即便寻错了,吾也会给你寻一个去处。”
有前世陈媪的话和她的记忆在,灼玉倒不担心弄错。只是曾经被家人抛弃的误会太深,一想到还有家人在期盼着她,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但除去容濯,其余人和其余关系,她都可以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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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淮阴的船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