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的是她,可灼玉难堪得脚趾蜷起扣着身下的被褥。
容濯把她扶起跨坐在他怀里。
而后一手揽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哄睡,另一手攥住床架摇晃,床架有节律地开始吱呀吱呀作响,红罗帐急剧拂动,如遇飓风吹拂。
灼玉简直快要疯掉了。
还以为只是同塌而眠装装样子,再说两句风流话。
没想到容濯竟……
不仅要摇床,他还要喘!
耳边低喘一声接一声,真实得要命。他的气息若即若离拂过耳畔,热意从灼玉耳根窜到双颊。
“给我住口!”
她实在忍无可忍,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容濯因吃痛闷哼,这一声虽不是伪装出来的,却因太过真实更令人误解,仿佛情潮失控。
灼玉呼吸因此乱了须臾。
她别过头掩饰自己的窘迫,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
容濯在此时停下做戏。
屋里留了一豆烛火,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灼玉因他突然的安静抬起头诧然地望着他,不知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把戏,她不敢错开眼。
兄妹对视了好一会,气氛忽而变得粘稠而诡异。
容濯哑声唤她:“灼灼。”
灼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下意识回应。
“……嗯?”
这声回应仿佛打开某个闸口,容濯揽着她肩头的手陡一下收紧。
“唔……”
他的吻来得突然且猛烈,似乎挟着汹涌的情愫,吻得极深,径直撬开她的唇瓣,不属于自己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意掠夺,与她的纠缠。
唇舌交缠的声音在静夜中无比清晰,无比暧昧。灼玉受不了这样的声音,用舌头顶开他,但容濯未像之前一样松开,而是更紧地搂住她。
吻充满掠夺意味,但他的手在她的后背安抚地轻顺,无比柔和,仿佛对待极其珍爱的宝物。
不知缘何,灼玉从这个激烈的吻中觉出一缕来自阿兄的哀伤,她因这样的矛盾恍然,推搡的手软下。
为什么?
她一时忘了要抵抗。
思绪如同柳絮纷飞,连容濯松开她的唇际吻向了她颈侧都不知道。
容濯另一只手捞起她的膝弯贴向他的腰际:“灼灼?”
灼玉竟从这一声呼唤里读到了熟悉的亲近感,仿佛出于根植骨血中的本能,她熟稔地抬起腿圈住。
容濯蓦地怔住。
他从沉迷的吻中睁开眼低头看着她,心中有个念头微微一动。
他们再度陷入安静的对峙,灼玉还未反应过来,无意识地保持着圈住他腰身的动作。
容濯喉结急遽滚动的声音打破安静,灼玉这才迟疑地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方要撤下腿,却察觉到他们之间忽然多了一道突兀的阻隔。
怔愣一息,灼玉反应过来是什么,脑中突地轰鸣。
“你……!”
她顿时失了理智,抬脚踹开他,并用力扇了容濯一巴掌。
啪!
声音惊动了外头的侍婢。
灼玉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做戏,她迅反应过来,指着容濯破口大骂:“就你这个无能的样子还好意思上我的榻,我忍你很久了,每次起初都来势汹汹,结果呢……还说带我出来换个新鲜地方就会好转,我、我看你此生就这样了!”
虽是做戏,然而这样孟浪的话也出了灼玉的承受范围。
她没法再说下去,径直结束了做戏,撂下话:“从今晚起,你还睡地上,别再碰我!”
说完她立在床边,如逼虎狼似地与榻上的容濯保持着距离。
容濯静静看她,似乎被她骂懵了,就在灼玉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他忽地低头笑出声。
“曾经你也说过这样的话。”
“……”
她何时说过?
灼玉只当他是在附和她做戏,双双都在做戏时便不显得太暧昧,她心中翻涌的窘迫稍缓释。
容濯无言望她,笑时眸中烛光摇曳,如波光粼粼的深井。灼玉定睛一看,才觉是他眼里有水光。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