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怎麽回事,怎麽又舔上了!
“小林,你晚上回去的时候照着点儿,别从小巷那里过。”赵姐一边洗碗,一边叮嘱小兔。
“发生什麽事了?”小兔把手里的托盘码好,放到柜子里。
赵姐随口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最近巷子里来了条野狗,没咬人,但他们说怪吓人的。”
“总是晚上出来,眼睛在夜里放蓝光,看见的时候怪渗人的,好几个都说这个点儿下班撞见,骇死人了。”
“……”小兔心虚地擦擦手,“我知道了,谢谢赵姐。”
收拾完下班,小兔往树下走。没看见在路边等着的人,他轻车熟路地往旁边走。
一段路後,路灯下,一个毛茸茸的身影乐颠颠地出现。
小狼嘴里叼着袋子,晃悠着大尾巴,步履轻快地往这边儿走。一双蓝眼睛在灯下泛着蓝金色的光,看见远处的小兔,变得更亮。他加快脚步,最後干脆跑起来。
纤长柔软的绒毛随着他奔跑的动作飞扬,像一团漂亮的灰白云朵,撞进蹲着的小兔怀里,蹭蹭。
呜哼~
小兔一个踉跄,小狼趁乱大大地舔了口兔子脸,把口水糊到他脸侧,趁兔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叼起袋子,跑到车里。
砰——
车门关上,小兔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手指抹过湿漉漉的脸颊,後知後觉地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麽,他总感觉最近裴牧青变得有点……幼稚。
狼形态下的他,总是故意把兔子舔得湿哒哒,或者趁他不注意,悄悄用尾巴把兔子圈起来。这也没什麽,原本小狼比裴牧青更加黏人,且热衷于捣蛋捉弄人。
但最近,裴牧青在人形态下,似乎也变得热爱捣蛋起来。单单是去吓唬常哥,裴牧青就已经坚持不懈,雷打不动地报道了将近十天,不管有没有逮到人。按兔子的想法,吓唬到常哥减少从家里到大排档的次数就好了。可裴牧青硬生生地逼人家上下班都绕着这一片区域走,宁愿绕道,也不要撞见这只大灰狼。
小陈姐昨天还说,那个常哥已经好几天没来,她的眼睛总算能清爽一点,并祈祷以後都不要来。小兔当时听了,心中暗爽,都是兔子和狼的功劳呢。
晚上回去,窝在床上时,他就和裴牧青讲:“看起来计划成功了,那你明天就不要去了吧。”
裴牧青是小狼的形态,趴在小兔的腿上,专心致志地给兔耳朵舔毛,已经把一只耳朵弄得都是口水。
狼脑袋一点一点,琉璃眼睛水汪汪地瞟了一眼小兔,他甩甩脑袋,表示拒绝,明天还要去。
“为什麽?”
小狼正在舔毛,间或偷偷把兔耳朵塞嘴里,轻轻用牙尖磨着。注意到小兔看过来的眼神,飞速吐出来,装作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趴在腿上继续他的兔毛梳理服务。
小兔忍了一会儿,把兔耳朵没收,他的耳朵本来就很干净,绒毛整齐。裴牧青偏偏要用爪子抱着,搭在脑袋上搓来搓去,活像是脑袋长虫了。兔子正准备给他扒开毛看看,就看见小狼一本正经地擡起他的厚爪子,拍拍毛发凌乱的兔耳朵。
小狼恳求为兔子舔毛。
“……”
小兔没收了耳朵,眼前的家夥还不老实,又倒在小兔怀里,左边蹭蹭,右边嗅嗅,中途还兴奋地舔舔愠怒的兔脸。
“啊啊啊裴牧青,你到底有没有听兔说话。”小兔费劲地把毛茸狼脑袋从自己腿上擡起来,掰正,对上一双无辜蓝眼睛。
小狼伸出粉红大舌头,舔舔小兔鼻子,又糊了人一脸口水。
“你最近丶”小兔两只手推着热情的狼脑袋,一边艰难地问,“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丶”
小狼被掀翻,顺着被子滚了一圈,又自己滚回小兔怀里,两只白爪子搭着小兔肩膀,张嘴试图偷袭。
“为什麽这麽黏人。”小兔双手合上臭臭狼嘴,握着嘴筒子。看着爪子在自己身上踩来踩去的家夥,小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嫌弃裴牧青太过黏人。
看着窝在自己腿上的超大号暖炉,小兔感觉自己腿都要麻了,他有点担忧,“你是不是生病了?”
呜?小狼躺在他腿上,擡头发出疑问的一声,趁机舔湿小兔的脸。
兔板着脸,面无表情从床头柜抽纸,把自己的脸抹干净,按下台灯,“睡觉。”
两颗蓝宝石还在亮着,直勾勾盯着他。兔子忽然想起今晚赵姐说的那一句,“怪渗人的。”
胡说,明明这样漂亮,像两个小小的月亮。
月亮又舔了他一口,于是小兔伸手盖了毛乎乎的月亮一巴掌,“请睡觉。”
身边窸窸窣窣的,小狼凑过来,床那麽大,偏偏要挤着他睡。小兔把脸旁边的狼毛理顺掖好,免得总是刺激得他鼻子痒,想打喷嚏。
把兔耳朵放出来,盖在狼鼻子上,他警告,“不要吵兔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