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小心点,可不能再在她儿子手底下吃亏!
这般想着,虞怜又开始思索另一件事来。
话说章夫人是冷艳大美人,一双狐狸眼里冰冷又瘆人,对视一眼就叫人从骨子里生出寒意。如果说楼渊的眼神是笑里藏刀,那章夫人则是毫不掩饰的冰刃。
也不知她儿子长相是不是随她。
虞怜心里泛起嘀咕。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清润的嗓音从里屋传出。
“请进。”
吴远推开门,等两人进去後,他退至门外,默不作声阖上门。
“两位远道而来,可是有何时?”
虞怜看清声音主人的面容,杏子眼里闪过惊艳之色,抓握住楼渊衣袖的手不自觉松动。
章夫人的儿子竟生得这般……温柔。
面容清隽,眉眼如画,肌肤透着苍白的病色,似乎比身後窗外的雪还要白两分,眉间蕴着抹挥之不散的郁结气。
淡青色狐裘上,蓬松宽大的毛领簇拥着他雪白的脖颈,衬得他愈发是弱柳扶风的病弱之姿。
白浔察觉到视线,弯眸朝她一笑。
乌发垂落,平静如水的眸子漾开春色。
虞怜眨眨眼,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破天荒有些愧疚,不自在移开眼。
两人的眼神互动没能瞒过楼渊的眼睛,他轻挑眉梢,低头正好对上虞怜飘忽不定的视线。
他反手握住她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
“受人之托,来看望少城主。”楼渊轻声笑道。
白浔颔首,擡手指着一旁的连椅,温声说道:“请坐。我腿脚不便,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虞怜和楼渊落座,她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她觉得姿势有些奇怪,想把手腕抽回来,哪知他握得太紧,她一下竟没挣脱开,小声提醒了他一句才松手。
“之前在苍梧郡时,郡守夫人对少城主信上的内容有不解之处,托我来问一问。”楼渊开口道。
白浔对这位从未见过的姨母没有太多印象,听他提起信才恍然想起两分。
他唇角笑意淡淡,“原是这样。那恐怕得说声抱歉,让两位白跑一趟了。那信是一年半载之前的,我对内容也已然忘的差不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两位请回吧。”
言罢,他无奈看向角落里警惕盯着三人一举一动的小厮,转头朝虞怜二人摇摇头。
楼渊会意,双指夹住一张黄符,隔空贴在那人衣上,轻飘飘道:“你去门外等着。”
小厮精明的双眼逐渐放空,反应一会儿,径直朝外面走去。
白浔似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戏法,眸中浮现惊讶。
半晌,也不打马虎眼了,直接道:“还有屋内的神像。”
楼渊用符纸封住悬于高处神像的眼睛。
仅是暖阁,各种柜子墙角供着的大大小小神像竟有二十几尊。
虞怜头皮发麻。
“这些都是章夫人用来监视你的?”她忍不住问道。
白浔淡淡“嗯”了声。
“每天被这麽多双眼睛盯着,你是如何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的?”
虞怜试想换作她的话,只怕没两天就崩溃了,无论做什麽都被暗处的人看着,简直毫无隐私可言。
“早已习惯了。”白浔云淡风轻道。
顿时,虞怜对他生出些同情来。
楼渊从袖口取出从信件,开口道:“对里面的内容,少城主还有其他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