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渊一口茶呛在喉咙,咳嗽两声,半晌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们妖族口味挺别致的。”
“为什麽这麽说?”虞怜奇怪道,“你喝的花茶不也是我同族的尸水吗?”
楼渊笑意变淡,放下茶盏,失了饮茶的兴致。
见成功恶心到他,虞怜心情大好,哼起小曲来。
*
入夜,虞怜窝在墙角的花藤软床上,胃里翻腾着实在受不了了,让一个妖改吃素,简直没有天理!
确认楼渊睡着後,她蹑手蹑脚给窗推开一条小缝,显露妖形钻出去,一溜烟融入夜色里。
本该睡眠中的某人瞬间睁开眼,冷笑声,眸中的寒意能淬出冰来。
原来这几日装得乖巧温顺就是为了逃跑。
妖物的话果然不能信。
御着妖力疾驰的虞怜尚不知被尾随了,她直奔城外的村子里,一头扎进鸡舍挑了两只最壮硕的小母鸡。
看门护院的老黄狗听到异响,朝鸡舍狂吠起来。
靠!
虞怜被突如其来的狗叫吓一跳,她一手拎着只小母鸡转身要逃,主人家刚穿好衣服抄着锄头跑出来,就看到一道黑影,他边追边喊。
“偷鸡贼你给老子站住!”
“你追不上她的,那两只鸡我出钱买了,你回去休息吧。”
楼渊突然出现在男人身後,开口道。
男人回头,和一张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脸对视上。
“鬼啊!”男人脸色霎时煞白,尖叫道,胡乱挥动锄头砍上去。
楼渊不欲与他多纠缠,闪身躲避的间隙在男人肩膀处贴上黄符,拿出一锭银子塞在他腰间。
呆在原地的男人眼神泛起迷茫空洞,无意识捡起掉落的锄头返回。
楼渊身影循着妖气逃离的方向消失。
……
山里的夜色并不全然漆黑,银霜般的月华从参天古树葳蕤的枝桠间洒落,笼罩上一层轻薄朦胧的纱雾,声声微弱的虫鸣在林间回荡。
绣金黑靴踩着松软潮润的泥土,悄无声息。楼渊走到一处山洞前,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飘散在空中。
他双手环胸倚靠在山洞边缘,眼尾蕴着不达眼底的笑,注视着洞xue里的小花妖。
她背对着洞口蹲着,专心致志撕咬着鸡肉,脚边堆着一地血淋淋的鸡毛,周围花藤上朵朵颜色清浅的花骨朵无可避免沾上血痕。
纤细的身姿缩成小小一团,柔弱和血腥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揉杂在一起,场面竟有几分诡异骇人。
妖就是妖,披上人皮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兽性。
楼渊心底冷嗤。
“偷来的鸡好吃麽?”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悦耳,却吓得虞怜吐出嘴里嚼了一半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