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她出生在深冬,而她也并不喜欢“招招”这个小名,甚至可以说非常讨厌。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楼下的争吵也最终以瓷瓶破碎的声音和重重的摔门声作为结束,暂时落下了今晚的句号。
令夏的房间没有开灯,楼下也始终静悄悄,等她起身开灯时才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七点。
今天她只吃了半颗西瓜,而显然今天家里也没有晚饭吃。
她顺着窗外那棵樟树,按照下午的路径又爬回到盛祁的房间。
“你干什麽?!”盛祁刚洗完澡,腰间只简单围了条浴巾,令夏进来的神不知鬼不觉,他本来背对着阳台在擦头发,一回头就看到她半趴在窗台上,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腰腹看。
“我都说了一百次,让你好好走正门敲房门,你为什麽——”
他一面拽着浴巾,一面用擦头发的毛巾盖住自己的上半身,然後在她的注视下一步步往洗手间退。
“你还看!”
令夏慢条斯理地从窗台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又坐回到懒人沙发处。
他可够勤快的,那没吃完的西瓜已经被他扔了,甚至连残壳都不见了,想来是早被他扔到家门外的垃圾桶去了。
但好在她之前在他房间藏了零食。
令夏熟门熟路地弯腰,在他床头柜的第三格抽屉深处,摸出了一包开心果和一袋薯片。
盛祁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她眼睛虚无地盯着某处,手里机械地剥着开心果,然後熟练地往嘴里扔。
“你一会把这些垃圾都带走,再有下次我直接给你扔垃圾桶。”
令夏没说话。
“你刚才……看到什麽了?”
盛祁咳了一声,坐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床尾处,边用手拨弄着头发,边用不太自然的语气说着:
“虽然我肤白貌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我根本不怕被看!”
“但我告诉你,你刚看到什麽最好都给我忘了!”
令夏:“……”
“放心,我什麽都没看到。”令夏浅叹了一口气,“再说了,儿童身材又没什麽好看的……”
“梁今夏!”
盛祁又生气了。
“好饿,今天晚上吃的什麽?”
肚子真正饿起来,这些小零嘴根本顶不了什麽用,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你爸妈不是回来了,你没吃饭?”
“他俩回来吵了一架,然後就走了。”
她话说得平淡,但盛祁还是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太对。
——她每次一不开心就喜欢吃开心果。
“这次又因为什麽?你没告诉他们你考进重点高中了?”
她倒是想说来着,结果她根本都没插上话。
“走,带你下去吃饭。”
盛家爷爷奶奶都是养生的老人,平日里六点多用完晚饭再外出散步半小时,回来洗漱洗漱就回房休息了。
这个时间点,一楼的灯已经都关上了,只有玄关处还有一盏夜灯。
他们对房间的格局和摆件位置都了如指掌,这是多少年摸黑偷吃东西练就的技能。
盛祁牵着她的手,蹑手蹑脚带着她往楼下走,在黑暗里摸索着一步步往前。
令夏不用担心路,也不用担心障碍物,她只需要跟着他走就可以了。
“盛祁。”
“嗯。”
“我们离家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