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夏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能更好的使力。
刚才她自己按了按,没什麽效果,大概他力气比较大,只这两下她就舒服得想哼哼。
令夏闭着眼,但是没睡着,飞机下降时的声音很大,她耳朵极不舒服只能不停地用吞口水来缓解。
右耳突然被塞进一只耳机,她睁开眼时,看到盛祈正要将另一只塞到她的左耳里。
他的左手还停留在她的脖颈处,另一只手倾身去找她的左耳时,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拥在自己的怀抱里。
她眼睛睁开得突然,就这麽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盛祈的眼睛。
飞机上的光线暗得很,广播里空姐提示降落的声音萦绕在耳旁,耳机里轻柔的钢琴曲击打着她的鼓膜。
而她,一伸手就能触上盛祈忽明忽暗的脸。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降落在馀州机场……”
这道广播像是一道咒语,瞬间唤起令夏所剩不多的理智,她擡手将耳机取下还给他。
“落地了,这个你收着吧。”
盛祈嘴角扯着,往旁边退了退,“你拿着吧,还有这个。”
他将另一个耳机连着耳机舱都递了过来,“下次坐飞机不舒服的话可以用。”
飞机停稳,乘客在有序地拿行李往外走,他俩连个随身包都没带,令夏还得谢谢自己有把身份证放在手机壳里的好习惯。
“我叫了个车,一会先去酒店?”
令夏把手机开机,又给肖容拨了通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先去她家。”
肖容家所在的村,距离馀州机场有近五十公里,开过去大约要一个半小时。
“找个司机吧,这一来一回开车时间太久了。”
盛祈在手机上按了两下,“我们先过去,回来让人去接。”
令夏从来没去过肖容家,甚至连村名都是後来一次闲聊时肖容无意间提起的,因为名字太过普通,她当时一下子就记住了。
——肖家村。
肖家村地处馀州的最西边,紧连着的是一座大山,从市区过去要高速转县道,最後是乡道和一段山路。
县道还有灯光,但按导航转了几道弯到乡道上时,四周全是农田和菜地,目之所及除了寥寥几处房屋的灯光丶其他什麽都看不清。
一路走过的时候,令夏在心里忍不住地想,当初肖容决定离开时,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们到肖家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点村庄里的灯大多都灭了,车子的声音引来几声狗吠,随後越来越多的狗加入了进来。
盛祈把车停在村头一屋门口,“我下车问问,你在车上待着。”
他刚一下车,令夏也跟着他走了下来,“你听不懂这儿的方言。”
大概是听到声音,有人按亮了门外的灯,有个老人披着衣服探头出来,问他们:
“你们是谁,有什麽事?”
“大叔你好,我们是肖容肖家的朋友,过来找她家有点事。”
“肖容?肖家那个跑出去很多年的大女娃?”
老人朝他们走近两步,盛祈见他靠近,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令夏的前面。
“来参加婚礼的吧,但这婚礼今天就结束了啊,你们来晚了!”
令夏心里的震惊几乎可以用惊恐来形容,她擡头,下意识去找盛祈的眼睛。
盛祈这时也看向了她,他轻轻摇了下头,示意她先不要担心。
“她家在哪里?虽然晚了一点,但我们还是要去说声恭喜。”
老人听不太懂他的普通话,令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蹩脚的方言又重新问了一遍。
“走吧,这条路一直往前,左手边搭了红色棚子的就是她家。”
令夏转身刚迈出右脚,就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幸好盛祈紧跟在後面,见她腿软往下倒的瞬间,就一把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