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灼年注视陈则眠,目光肆无忌惮,从上到下将他整个人都拢在视野里。
&esp;&esp;陈则眠被他露骨的眼神瞧得炸毛,压低声音说:“我爸看着呢!”
&esp;&esp;陆灼年语气淡淡,反问道:“不也是我爸吗。”
&esp;&esp;陈则眠低喝道:“不许说!”
&esp;&esp;陆灼年没说话,看着陈则眠,抬手用拇指抹去他面颊上擦伤的血痕,看起来很不高兴。
&esp;&esp;也不知是因为陈则眠受伤,还是气他又不肯公布恋情。
&esp;&esp;陈则眠飞快瞥了他爸一眼,小声哄陆灼年:“别生气,我爸现在连有儿子都没接受呢,你就告诉他这个不合适。”
&esp;&esp;陆灼年面无表情:“哪个。”
&esp;&esp;陈则眠声音低了又低:“他儿子是gay。”
&esp;&esp;陆灼年更加不悦:“你不是吗?”
&esp;&esp;“是是是,”陈则眠急得直挠下巴,循循善诱:“没说不说,就是要?”
&esp;&esp;陆灼年:“缓说、慢说。”
&esp;&esp;陈则眠对陆灼年的回答予以认可,敷衍地想无限期延长公开期限:“对对,等我慢慢跟他说。”
&esp;&esp;陆灼年深深看了陈则眠一眼。
&esp;&esp;陈则眠心中升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esp;&esp;果然,只见陆灼年站起身,看向陈轻羽,突然开口道:
&esp;&esp;“爸,陈则眠有话要跟您慢慢说。”
&esp;&esp;正文完
&esp;&esp;陈则眠震惊地看着陆灼年。
&esp;&esp;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
&esp;&esp;一点铺垫没有直接0帧起手吗陆灼年?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说好的缓说、慢说呢!
&esp;&esp;怎么连‘爸’都叫上了。
&esp;&esp;谁教你这么缓、这么慢的。
&esp;&esp;陈则眠表面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实际上已经在陆灼年突如其来的一声‘爸’里灵魂出窍了。
&esp;&esp;陈则眠并不是觉得和陆灼年的关系不能见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esp;&esp;况且傅观澜胸前有执法记录仪,耳麦没准还连着指挥中心的外线。
&esp;&esp;这种大案要案的抓捕现场肯定全程录音录像,回去以后,视频音频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要逐帧查看,在这时候出柜和当众社死有什么区别。
&esp;&esp;陈则眠机械地抬起头,不知该如何面对陈轻羽的惊愕诧异。
&esp;&esp;人不能、至少不该初见就叫爸吧!
&esp;&esp;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场几人及场外连线的若干听众中,对这声‘爸’最不以为意的就是陈轻羽。
&esp;&esp;他看起来满不在乎,仿佛对别人叫他父亲的行为司空见惯。
&esp;&esp;“怎么了儿子?”陈轻羽朝陈则眠扬了扬下巴:“有话就说。”
&esp;&esp;陈则眠神情恍惚道:“不是,爸爸,陆灼年他、他为什么也叫你‘爸’啊?”
&esp;&esp;陈轻羽一脸极不负责的无所谓:“不知道,愿意叫就叫呗,你不是也这么叫吗?”
&esp;&esp;陈则眠抓狂道:“我叫是因为我是你儿子,他又不是!”
&esp;&esp;陈轻羽对两个儿子的真实性均表示怀疑,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陈则眠身上,审视道:“所以你和他不是兄弟。”
&esp;&esp;这个问题相当犀利,可以说是抓住本质,切中要害,猝然间就打到关键点上了。
&esp;&esp;陈则眠气势顿时一弱,支支吾吾道:“也、也算是吧。”
&esp;&esp;陆灼年对陈则眠临阵脱逃的表现毫不意外,闻言只是一哂,也不反驳,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则眠,端看他还能扯出什么离谱话来。
&esp;&esp;陈轻羽试图理解其中的逻辑关系:“不是兄弟,那是什么?”
&esp;&esp;陈则眠轻咳一声:“就是那个,我和陆灼年……额,我们,我们关系挺好的。”
&esp;&esp;陆灼年把‘挺好’二字舌尖滚了两遍:“不错,比‘也还行’强多了。”
&esp;&esp;陈则眠忘性大,早就不记得‘也还行’三个字的出处,不仅没听出陆灼年的阴阳怪气,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强行转移话题“这个回去再慢慢说,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esp;&esp;傅观澜很欣慰还有人记得正经事,赞同道:“对,先下去吧,孙局和罗队他们都到了,就在楼下。”
&esp;&esp;红蓝交错的警灯闪烁不止,世间的因缘际会难以捉摸。
&esp;&esp;当陈轻羽以卧底身份,潜入这座奢华靡丽的销金窟时,无人预料到,看似简单的违禁品交易案件背后,居然隐藏着一个复杂且牢固的权钱色交易网络。
&esp;&esp;更无人能够预料,彻底粉碎这条交易链需要如此之久。
&esp;&esp;烈焰烧毁了高堂广厦、烧毁了琼楼玉宇,却永远焚不尽人们心底无穷无尽的欲望。
&esp;&esp;只要一滴春雨,便能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