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露齿一笑:“他们确实不搭,外形就看出来了,不像一路人。”
她记得老姜打扮蛮朴素,参加婚礼的时候像工地佬套了件西装,设计师里当然也有不拘小节的,但朴素到那种程度还是少见。
林坤河来了句:“你以为人人都是曹威廉,需要搔首弄姿去镀那身皮。”
杨琳笑:“你跟曹威廉合不来啊?”
林坤河:“谁说的?我跟威廉兄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还说人家搔首弄姿,杨琳懒得戳破他,手慢慢移到他後背中午被她拧过那一块。
她轻轻按了按,想问痛不痛,改口问:“舒服吗?”
林坤河闭目养神。
杨琳揉了会又去帮他按太阳xue,冰凉的手指搭在额头上,轻轻重重地打圈。
林坤河问:“你洗手没有?”
“没有,我刚摸过拖把。”杨琳缩起指甲想挠他,忍了忍还是伏下去圈住他肩膀,朝他耳边吹了口气说:“老公啊……”
林坤河以为她大白天要跟他在这干起来,耳朵痒得一激灵,敏锐中捕捉到丈母娘说话的声音,解开杨琳手把她拉沙发上,自己走开了。
下楼时看到杨老板在锯木头,粉尘中连口罩也没戴,眼耳口鼻,整个人都暴露着。
晚上去吃饭,请客的是杨老板住在同侧的一个同乡,人不错,中午杨家兄弟针锋相对那会还帮忙说和,面相看着朴素老实。
林坤河喜欢老实人。
而且虽然都是湖南人,但这边做的家常菜清淡些,更合他口味,请吃饭理由也是诚恳,说家里孩子高考打算学室内设计,想请教林坤河。
林坤河建议换专业。
同乡不太懂,连忙扯着小孩:“崽啊快来,听你姐夫分析一下,认真点。”
林坤河也不绕圈子,直接说现在读这个专业有点晚,而且设计师说得好听,其实一堆人干的都是绘图员的事。
学生挠挠头:“其实我也不太懂,就是觉得能接触不同的房子,蛮有成就感。”
林坤河吃着菜心想,哪来什麽成就感。
这行靠热爱吃不饱饭,一般人也用不上什麽设计才能,工位上同一个风格同一个厕所画三年,套图也套吐了。
除非家里有钱,愿意熬。
他观察了下这家的经济情况,和学生聊聊兴趣给出几个方向,差不多完事。
同乡连连道谢也连忙倒酒,林坤河比较控制,他老丈人却一杯接一杯喝得脸都发紫。
林坤河不知道湖南人是不是都这麽猛,吃几口菜叫停,带着杨老板走了。
回家时杨琳还没睡,坐在楼梯间陪小孩,拿把梳子在梳头发。
林坤河不由想起曹威廉家的小兔崽子,不知道她是真喜欢小孩,还是爱屋及乌。
他上楼睡觉,今天特地留的一间房,豪华间,丈母娘特地换的新四件套,只是床垫还是那顶淡黄色,给人一种布满精斑的感觉。
电视柜上摆着一次性用品,细杆牙刷和两面针牙膏,几包洗发水和沐浴露,林坤河撕了一包沐浴露,进洗手间打开花洒对着瓷砖上的艳丽女郎随便冲了冲,出来後见风把窗帘掀起来,顺手关窗。
今天地点特殊,他只脱了外面那条长裤,上床时听到敲门声,把杨琳放了进来。
杨琳捧着一套睡衣裤:“我弟的,我妈说买来没穿过。”
林坤河接过来换,杨琳顺便提起:“表嫂给我找了粤西那边的医生,过几天带欢欢去看。”
“广州都没有合适的?”林坤河扯着衣服下摆,线都脱了,干脆用来垫枕头。
杨琳说:“广州能看的都看了,去那边再试试。”
她也准备冲凉,进去前看了眼林坤河,有些纠结。
这人半真半假,杨琳对他也就半信半疑,设计佬在生意场上那一套虚虚实实的作派让人不得不提防,杨琳怕又被耍。
冲完凉出来,隔壁住的男女已经开始夜间活动,床摇一阵喊一阵。
林坤河说:“看来你们客房的床质量不太行。”
杨琳指指下面:“那你打地铺。”
林坤河问:“我一个人怎麽打地铺?”他指挥她:“遥控器。”
杨琳把遥控递过去,顺便踢了鞋钻进被子,搂着他脖颈问:“我们什麽时候去海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