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学成了日後也好开一家医馆。
不用太大,能够养活她自己就好。
事情怎麽就变成这样了?
*
靖国公府。
崔锦年今日回来的早,刚一回屋子,茶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府里的管家匆匆过来,急道:“世子,那个许侍从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来了!”
醉醺醺的崔锦年顿时酒醒了大半。
上一回,许凤洲让人带着金吾卫闯到他家里来,害得他被他老子打了一顿不说,还去大理寺狱那种又臭又脏的地方呆了几日,被全长安的人耻笑。
今晚他竟然亲自带着人来,真当他好欺负!
崔锦年大概从知晓他为何而来,问:“我父亲还没回家吧?”
管家摇头,“侯爷这几日在玄真观与紫阳道长论道,要过几日才回来。”
“去叫那厮进来!”崔锦年一脸乖戾,“刚好新仇旧恨一块算了!”
管家眼看着这是要出大事儿,可主子的话也不敢不听,只好去请许凤洲入内。
一刻钟的功夫,许凤洲孤身一人出现在园子里。
崔锦年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马鞭,“啧啧”两声,“什麽风儿把许侍从吹来了?”
许凤洲一句废话也无,嗓音阴冷,“把镯子还来!”
崔锦年笑盈盈地望着他,一脸得意,“本世子做买卖,一向讲究童叟无欺,我与小晴妹妹之间你情我愿。”
“童叟无欺?”
许凤洲握紧了手中的马鞭,微微眯起眼睛,“崔世子所谓的童叟无欺,是说将一对价值半座城池的玉镯,以一万金的价格买去吗?”
崔锦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天底下哪个做买卖的不想赚钱,入了我的口袋,那便是我的本事。许侍从若是想要,那就拿钱来换!看在小晴妹妹的份上,我收你十万金好了。”
他一口一个“小晴妹妹”,简直是在故意激怒许凤洲。
许凤洲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眸光阴冷地盯着他瞧了片刻,勾起嘴角,“听说崔世子已经搅黄了华阳县主至少不下五庄婚事,想来,长安的人一定很乐意知晓,风流多情的崔世子,心里实则——”
话音未落,崔锦年眦目欲裂,“许二你这疯狗!”
*
相府里。
自打许凤洲离开後,云晴就忐忑难安。
她在床上辗转至半夜,仍是睡不着,觉得有些口渴,只好起来吃茶。
这会儿都已经半夜,桌上的茶水早已经凉透。
她这两日癸水已经迟了,小腹总是酸痛,不敢吃凉茶,左右睡不着,拎了茶壶架在炭盆上煮水。
窗外这时传来沙沙声,好像又下起雨来。
她径直走到窗前去,一打开窗子,水汽倒灌进屋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果然又下雨了。
密集的雨幕敲打着屋顶,震耳欲聋。
这样大的雨幕,今年还是头一回。
她不知怎得,想起在江南时,有一回,也是这样大的雨幕,她倚靠在许凤洲的怀里赏雨。
大雨滂沱,连成一片白线,珠玉落盘一般敲打着水面,水雾缭绕着整个秦淮河。
许凤洲含了酒水喂到她嘴里,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地说着叫她脸红心跳的私密情话。
那时在她眼里,这天底下简直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
她也一直以为,他们能够好合好散。
她馀生都会怀念那个叫许凤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