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云晴的阵痛再次来袭。
她死死咬着唇,按照稳婆所说的呼吸方式,拼命地向下使力。
许凤洲见她嫣红的嘴唇都已经沁出血珠子,忙捏住她的下颌,将自己的手递到她嘴边。
云晴带着恨意,狠狠一口咬下去。
许凤洲吃痛,却并未收回手。
很快地,鲜血顺着他洁白的手臂蜿蜒成血线,染红了她洁白的贝齿。
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许凤洲俯下身来,把冰凉的脸颊贴在她哭红的脸颊上,哑着嗓子唤她的乳名。
他甚少为什麽事情後悔过,此刻却後悔叫她年纪这样小怀了孩子。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若是要拿她来换孩子,那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一句句“轻轻”,叫得云晴心里恨意翻涌。
她疼得没了力气,软了牙齿,呜呜地哭起来。
许凤洲无措地亲吻着她的眼睛,根本不知该做什麽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云晴偏过脸去,手指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指尖几乎压嵌进他的皮肉里。
许凤洲浑然不觉疼,柔声安抚着她。
为防止云晴昏厥过去,专门守在一旁的女医将一片参片叫她含入口中。
阵痛间歇过去,云晴又开始使力。
稳婆这时擡起头来,一脸喜色,“已经瞧见头了,娘子再加把劲儿就可以了。”
云晴闻言只好打起精神来,等着下一次阵痛时,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儿。
如此反复数十次,云晴咬紧牙关,最後一次用力。顿时只觉一股一股暖流涌出体外,整个人都舒坦了。
与此同时,婴儿嘹亮的哭声响彻整间舱房。
稳婆们忙报喜,“娘子生了,是个小公子!”
云晴听着孩子的啼哭声,身子一软瘫软在许凤洲怀里。
许凤洲顿时慌了神,忙唤女医。
女医手指搭在云晴的脉搏上,片刻後收回来,笑道:“娘子只是太累,无大碍。”
许凤洲放下心里,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为他生了孩子!
这种异样的情绪在他剧烈跳动的胸膛里翻涌着,他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寻常男子听说生了儿子,早已满心欢喜地去看孩子。
这样只顾着産妇的稳婆还是头一回见到。
两个稳婆将擦洗干净的婴儿包起来,忙抱到他跟前去。
许凤洲终于想起自己的儿子来,赶紧瞧了一眼。
与他想象中的孩子完全不同。
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看上去有些丑。
唯有头发生得好些,乌黑浓密。
不过到底是他的孩子,他总不能嫌弃。
稳婆又道:“公子可要抱一抱?”
“待会儿再抱。”
怀里还抱着云晴的许凤洲垂下眼睫,柔声问道:“要不要瞧一瞧他?”
云晴睁开眼睛来,望了一眼襁褓中皱皱巴巴的小婴儿,眼底浮现出泪光。
稳婆忙道:“娘子月子里可不能哭,若是伤了眼睛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许凤洲赶紧伸手要替她擦眼泪。
她突然伸出手挡开他的手,偏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