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听命。”
“接风宴变成了丧宴,让厨房准备柚子水给各位大人去去晦气,欻儿你去把手洗净莫让晦气沾身。”
萧欻谢过赵天赫便走到了宓瑶面前,打量了她的神色,不见惶恐才开口道:“怎麽过来了?”
“你三哥派人唤我,想让我瞧瞧你是如何给常旋克赔罪。”
宓瑶看向方才领她过来的仆人,还没看清场内情况如何就被侍卫捂嘴架开,那麽看来在这些侍卫眼中她十分被萧欻看中,要不然也不会一路畅通,无人敢拦。
萧欻扫了眼已经神不附体的吴立平,明白了宓瑶过来是被吴立平设计,但她既然知晓,那就是在女席待腻了,干脆将计就计,想给他施加压力,逼他速战速决。
想到宓瑶看到常旋克没声没息时的诧异,萧欻嘴角微翘:“满意吗?”
“郎君威武,我什麽时候不满过郎君?”
宓瑶回以淡笑,虽然不似往常热切,但相比进节度使的冷若冰霜,已经让人看着顺眼许多。
萧欻送了宓瑶到府,才返回节度使。
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坐车,中途什麽话都没说,等到萧府,萧欻也只是交代了一句这几日会忙事晚归,就转身离去。
虽然话说的不多,但宓瑶依然感觉到了萧欻整个人散发的轻松愉悦。
看着他的背影就仿佛看到一屏色彩鲜艳的孔雀羽展开。
偏生她腹中没什麽可以让他败兴的话,只能说这次是真叫他装到了。
*
见着虞少阳,宓瑶便告诉了他萧欻杀了常旋克的事。
虞少阳怎麽猜也没猜到萧欻会用那麽简单粗暴的方法对付常旋克,担忧的同时,又觉得畅快,算是明白了甄婧时常说萧欻跟宓瑶天生一对是什麽意思。
便是他这个亲哥哥想护着宓瑶,也没办法像是萧欻这般果断。
“妹夫乃真豪杰!”
两个时辰前还称萧欻,这会就是与有荣焉的妹夫了。
宓瑶忍不住笑了笑:“阿兄如今不必担心了,萧欻敢在宴席上杀人,还能动用节度使的护卫,说明得了节度使的首肯,剩下就看节度使如何跟圣上斡旋。”
虽然不晓得为什麽现实会跟剧情偏离那麽多,常旋克不止早死,还死在了萧欻的手上,但哪怕萧欻被她迷得头昏脑涨,还有赵天赫在背後坐镇。
只要有赵天赫的同意,萧欻的行为就不可能脱离理智。
接下来的日子益州城暗流涌动,赵天赫派人带着丧报连着常旋克的家眷都送回了上京。
至于那日与常旋克一同的官员,要不是也溺于酒泉,就是留在了益州。
尹卿馨上一刻还在与方氏她们可怜宓瑶要丢尽脸面,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常旋克赔罪。
一个个侧着耳朵,眉梢挂着得意,想听假山後的动静。
谁知听来了常旋克纵酒喝死的消息。
尹卿馨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大呼宓瑶夫妻俩害死了她夫婿,让赵天赫为她夫婿做主。
而赵天赫连见都没见她,让文司马给她看了丧报,就把她赶上了回上京的船只。
尹卿馨一走最害怕的就是吴立平夫妻,吴立平被扔到了一个更无关紧要的闲职上,而曾氏则是直接带着赔罪礼到了萧府。
“阿姊不见她?”
听到曾氏求见,虞琇想也知道曾氏是来摇尾乞怜,她兴奋地朝宓瑶禀报,没想到她竟然不见人。
“跟傲慢看不上我的人见招拆招才有意思,她现在过来,不必见她我都能想到她看着我是什麽可怜嘴脸,那还有什麽见的意思。”
她在曾氏身上没吃过亏,反倒是曾氏被她气哭过几次,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再去踩吴家一脚的打算。
听宓瑶这般说,虞琇想想也是:“她往後倒霉的日子多着呢,我们痛打落水狗反倒让旁人觉得他们是可怜人,我们咄咄逼人了。”
宓瑶奖励地摸了下虞琇的脑袋:“越来越聪明了。”
虞琇这段日子把心都扑在了学习中馈上,主动央了她找个账房教她算术。
做事越来越成熟有谱,想法也不像往常那般莽撞。
宓瑶倏然有种孩子长大自个老了的想法,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皱纹,当即抛下了益州城内的是非,去各家书坊买了几十本新货,顺道在珠翠铺金银楼挂了几百两的账,选了一堆戴不戴无所谓,看着能舒心的物件。
重新躺回软榻,听着府中新买的伶人唱曲,宓瑶才觉得自个活过来了。
只是没快活几天,消失了一些时日的萧欻突然在天还明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宓瑶看了眼才行到酉时初的漏钟,想了想反应过来——
今个是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