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们再次清晰地意识到,没有一个“急先锋”在前面冲,他们就根本不可能知道列车长层次的事情。
姜啓的上限,决定了他们的上限,这句话,在此刻完全成立。
又有人问:“所以,列车长通过杀死玩家,産生带有其个人印记的列车币,又将这些列车币作为货币,给玩家使用。目的是什麽?难道真如之前姜啓所说的流言那样,列车长会通过列车币,控制玩家?”
这时,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不是控制,列车币并没有控制玩家的作用。”
大家都朝门口看去,只见姜啓脸色有些苍白,被董盛风搀扶着,出现在门口。
大家都站了起来:“小姜醒了!”“小姜来了!”
章正天问:“小姜还好吗?”又赶紧让人给她搬椅子坐。
姜啓坐下来说:“我没事,只是从列车长面板那里了解了一些事情,可能是我现在这个资历知道这些事有点早,所以,大脑一时有点受不住。”
她匀了口气,正色说道:“列车长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积蓄能量,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赚钱。”
她看着那盒子里的列车币,立刻有人把盒子传递过来,送到她面前。
她看着这11枚列车币,说:“列车币的本质就是能量,列车长大致可以通过三种途径获得列车币,其一,亲手杀死玩家,玩家尸体会自动转化成列车币,越是强大的玩家,死後産生的列车币越多,总面值越大。其二,玩家死後,在玩家尸体能量完全消散前,列车长需要主动将其尸体转化。其三……”
她顿了顿,目光沉重,话语都有几分艰难,看着衆人说,“其三,副本原住民死後,列车长将其尸体转化为列车币。”
所有人骇然变色:“什麽!”
有人直接站了起来,带倒了椅子:“原住民也能变成列车币!”
章正天问得问题更关键:“列车长要怎麽把原住民变成列车币?”
姜啓按了按有点胀痛的额头,吸了口气,说出了那个大家都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副本结束之後,玩家回归求生列车之际,列车长会来到副本地,对整个副本中的尸体进行转化,顺便将玩家这段时间花在这个副本里的列车币进行回收。”
她涩声道:“这,就是列车长的合理丶合法收入,他们通过这种手段来赚钱。”
安静。
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几秒钟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拍桌子踢凳子的声音。
“格老子的,这是全尸都不给人留下!”
“什麽玩家降临,什麽副本降临,其实是他们收割副本原住民的手段吧!用这种看似合情合理的手段,把咱百姓都弄死,好让列车长来收割能量!”
“该死的【哔——】他娘的【哔——】老子就说这【哔——】游戏从里到外都透着【哔——】邪性!老子要干死他【哔——】”
这些人平时看着高大上,叫骂起来一个比一个嗓门大,违禁词那是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姜啓被吵得头更疼了。
最後还是章正天狠狠拍桌子,严厉地呵斥道:“大家都冷静下来,现在是发火的时候吗?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叫得大声,那列车长就不来了吗?”
大家只能忍气安静下来。
章正天:“好了,都坐下来,回到会议上,我们的任务是应对危机,解决问题!”
等大家都坐下来,章正天严肃冷静地问姜啓:“小姜,你的意思是,列车长一定会在副本结束後来到我们春城是吗?”
姜啓点头:“如果是比较厉害丶复杂的副本,列车长甚至有可能一开始就混在玩家之中,一起来到副本。但我们春城是新手副本,对列车长而言没有丝毫挑战,理论上也不存在任何变数,所以,99%的可能,对方会在副本结束後再来收割。”
“草,该死的列车长!”有人低声咒骂。
章正天继续冷静地问:“所以,当列车长到来,发现我们春城没有多少伤亡,没有足够的尸体给他转化,他会怎麽做?”
姜啓叹了一声:“首先,我们要知道一件事,大部分列车长是自负盈亏的。把他们比作卡车司机,他们首先要有一辆大卡车,然後从平台上找货丶运货,从而赚取运费,运费除去邮费丶过路费丶车辆耗损丶他个人在运输上的开支等等,剩下的才是盈利的部分。
“列车长亦是如此,只不过,他们的列车不是自己买来的,而是要获得列车长资格後,从求生游戏那里获得批准而得到的,抑或是和其他列车长竞争後抢来的。他们运送的玩家,也是从求生游戏那里摇号摇来的丶由游戏匹配而来的。他们去运输玩家,负责那麽多玩家在列车上的吃喝拉撒,把他们送到一个个副本入口,这些都需要消耗能量。
“那他们从何盈利呢?除了能从求生游戏那里获得一些报酬之外,当一个副本结束的时候,就是他们去盈利的时候。他们会来到这个副本,将这个副本里的尸体里的能量全部转化为列车币。列车币会有一部分给玩家当成货币使用,但归根结底,所有权是属于列车长个人的。
“因为新手期玩家太多,需要强制淘汰掉一些减轻列车负担,也是让列车长在这个阶段尝到甜头,所以会有新手期副本每一个都要淘汰至少两万人的规定。
“这两万人丶两万具尸体,就是列车长的保底收入。
“至于原住民方面的收入,那要看运气。”
姜啓顿了顿,这些信息,一部分是她从那些记忆碎片中得到的,一部分是从列车长面板获得的,基本不会有错。
也是因为得到了这些正式列车长才能知道的信息,她一时承受不住这份冲击力,才会猝然晕倒。
她有些出神地想,上辈子自己应该是真的打进列车长内部了,不然不能知道这麽多。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大家用各种工具记录她的话的声音,谁都没有开口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