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姚华没理会萧嫣然,她注意到了苏清妤的心不在焉,“妤儿,怎么了?”
&esp;&esp;苏清妤指了指不远处那顶随着李四娘离去的轿子,“我们跟上去看一看。”
&esp;&esp;萧嫣然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她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觉得有热闹看,便赞同地点点头,“赶紧,不然待会儿跟不上了。”
&esp;&esp;沈姚华无奈扶额。
&esp;&esp;几人跟随那顶轿子来到一巷口,巷子狭窄,只容得下轿子。几人便下了马车,步行跟随那顶轿子。
&esp;&esp;七拐八拐后,见轿子停下,前面一棵古槐树,李四娘在树下等着。一衣着艳丽,身段窈窕的女子从轿子里袅娜而出,李四娘笑容谄媚地迎了上去。
&esp;&esp;因为距离有些远,两人说话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便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李四娘从那女子手上接过两锭金子,说了几句话后,欢天喜地地离去。
&esp;&esp;“原来是收钱办事吧。”萧嫣然小声嘟哝道。
&esp;&esp;三人躲在一面墙后头,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见那女子扭过头来,连忙缩了回去,担心被她看见,几人连忙往回走,随后去了巷口处的一爿茶楼。
&esp;&esp;“你们可知那女子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记不起来了。”萧嫣然揉着太阳穴道。
&esp;&esp;沈姚华往苏清妤脸上看了眼,随口看向萧嫣然:“我也不认识她。”
&esp;&esp;萧嫣然也看了眼苏清妤,正想问她认不认识,但转念一想,那女子一看就知不是良家出身,她这位大家闺秀肯定不识得她,便懒得问了。
&esp;&esp;很巧,苏清妤正好识得那名女子,柳瑟。
&esp;&esp;早在之前苏清妤就有点怀疑轿子里的人是柳瑟了,结果还真是她。先前在相府碰到她,她说她要给傅清玄办事,想必就是这事了。
&esp;&esp;苏清妤心里此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的情绪有些沮丧,她之前一直气愤曹胥玩弄手段诬陷傅清玄,然而她什么忙也没帮上,连萧嫣然也能够为傅清玄说一两句话,替他打抱不平,她就只会在心里怨愤,却什么都不做。一直以来,都是她请求傅清玄帮她的忙,而她真的几乎没有主动为他做过什么事情,她不由得在心底叹气,他信任柳瑟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计较他与柳瑟之间的关系。
&esp;&esp;“那女子为何要帮傅大人?”萧嫣然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难不成是傅大人的心上人?”
&esp;&esp;沈姚华额角一抽,不禁瞪了她一眼。这郡主嘴巴就没个把门,说话从不经大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esp;&esp;萧嫣然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地往苏清妤那看了一眼,见她面色平常,才松了一口气。不对,她堂堂一郡主,说错话便说错话了,她紧张担心什么,莫名其妙,于是又不高兴地道:“华姐姐,难道说得不对?你瞪我做甚?”
&esp;&esp;沈姚华不想理会她了,于是端起茶呷了起来。
&esp;&esp;萧嫣然不依不饶:“本郡主没说错话。妤儿又不与陆文旻和离,难不成还不准傅大人有心上人?按本郡主说,她再不行动,到时傅大人孩子都有了。”
&esp;&esp;沈姚华仍旧不说话,恨不得把脸埋进茶杯里。
&esp;&esp;作为当事人的苏清妤不禁叹了口气,“郡主,傅大人就算有心上人也与我无关。”
&esp;&esp;再任由她往下说下去,他们三人就要成为他人看热闹的对象了。
&esp;&esp;萧嫣然冷笑一声,“死鸭子的嘴巴都没你的硬。无关,你还要跟踪人?”
&esp;&esp;她声音没有压低,惹来无数道视线。
&esp;&esp;苏清妤与沈姚华一样,恨不得把脸也埋进茶杯里,她抬起手,以袖遮面,窘迫道:“郡主,有人看呢。”
&esp;&esp;萧嫣然往旁看去,有几名茶客看戏一般看着她们,顿时娇斥道:“看什么看,小心本郡主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esp;&esp;那几人见萧嫣然不好惹,敢怒不敢言,只好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esp;&esp;苏清妤和沈姚华见状甚是无奈。
&esp;&esp;三人离了茶馆后,坐上马车,一路往陆家迤逦行去,忽听得外头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曹家元相知不知?假衣冠,真禽兽,哄得一群愚书生作走狗……”
&esp;&esp;苏清妤等人闻言不由掀来窗帷看出去,只见一群孩童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街旁笑着闹着,嘴里不停地高声吟唱着。
&esp;&esp;不必说,这定然是柳瑟安排的。苏清妤忖道。
&esp;&esp;“愚书生,眼睛长在屁股上,看不清是非与曲直,妄图登月宫,折金桂,老天赏你个屁股兜……”
&esp;&esp;萧嫣然问言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esp;&esp;连沈姚华也忍不住笑了笑,“这首词有意思,比先前妤儿说的那个什么金子银子堆成山的有意思多了,明日大街小巷估计都会传遍。”
&esp;&esp;若真是如此才好,苏清妤心中顿时感到有些松快,“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把曹胥称为曹元相。”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esp;&esp;萧嫣然抢言道:“这个我知晓,听说曹胥刚出生那会儿,有个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一卦,说他的命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定然能够入仕为相,他父母甚是高兴,就给他取名为曹元相。后来他入了学后,担心名字冲撞贵人,招来祸患,就把名字改成了曹胥,含自贬之意,但其实他的野心可大着呢。”
&esp;&esp;苏清妤不禁夸赞道:“郡主知道的真多。”
&esp;&esp;萧嫣然得意洋洋:“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郡主是谁。”
&esp;&esp;苏清妤莞尔一笑。
&esp;&esp;回到陆家后,已是傍晚时分。苏清妤用了晚膳沐浴后,便叫元冬磨墨,打算写信与陆文旻提和离之事。
&esp;&esp;陆文旻远在扬州,前段时间给他写信时好好端端的,这会儿突然提起和离,却不知从何写起,苏清妤拿着笔半晌,一个字都不曾落下,不觉叹了一口气,又搁下了笔。
&esp;&esp;那日由于自己使气任性,把陆文旻寄的信丢给傅清玄后就走了,她也不清楚陆文旻与他说了什么,如今她也不好意思找上门去询问。
&esp;&esp;不过,认真一想,她也不是只会求傅清玄帮忙,虽说不是自愿的,但她先前不是帮他扳倒了曹胥?还有她如今不是当他与陆文旻的牵线人?
&esp;&esp;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她完全是被他利用了,至于柳瑟,他们二人定然是有商有量的。这么一想,苏清妤心头的怨气不由加重起来,那个混账男人拿她当什么了?
&esp;&esp;只是能够利用的人?
&esp;&esp;若她没了利用价值,他只怕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吧。苏清妤越想越恼恨,她也是贱,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东想西想与他有关的事。
&esp;&esp;苏清妤恨恨地丢了笔,起身往床走去,心中打定主意,绝对不会主动去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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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日午后,热浪翻涌,夏蝉在树上喳喳叫个不停,苏清妤与沈姚华在庭院的凉亭里纳凉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