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清棽姑娘来自蜀都,蜀地人杰地灵,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
清棽这回没写字,只客气颔首。
饮了口茶,周策突然问道:“不知清棽姑娘在京都可有旧识?”
清棽一愣,摇头。
周策盯着她,随口道:“是吗?”
“我认得一人也来自蜀地,他姓王,有举人功名,不知清棽姑娘可听过?”
清棽茫然的望着他,又摇头。
周策遂不再问,收回视线:“蜀地广阔,没听过也正常,我想再听清棽姑娘弹奏一曲,可好?”
清棽自是应下。
一曲毕,周策便起身道别。
清棽送到门口止步,待周策远去,她缓缓关上门,脸色随之沉了下来,眼眶隐隐泛红,握在门上的手指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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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策离开教坊司,想起慕苏嘱托的,又往京兆府去,借着探视之名,见了被京兆府扣着还没放回的人证。
三个人证中有两个年轻杂役,一个稍微年长些,腿有些跛。
见周策通身贵气,以为他是京兆府的人,三人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官爷,我们就是做个证,这怎还将我们扣下了呢。”
周策踱步到几人跟前,淡声道:“案情有疑,诸位暂时还不能回。”
三人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年轻杂役面露苦色道:“我们就只是将看到的实话实说,案情有疑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是啊,官爷,我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
“我家老太婆眼睛看不见,离不得人的。”
周策淡淡扫过几人:“都看见雁莘姑娘拿簪子杀人了?”
不待几人开口,他又道:“作僞证是要坐牢的,几位想好了再答。”
三人皆是面不改色:“官爷,我们确实清清楚楚看见雁莘姑娘与阿力缠斗,雁莘姑娘一走,阿力就倒下了,後请大夫救治无效,不止我们,好多人都瞧见了。”
“是啊,小的哪里敢做僞证。”
“官爷,什麽时候能放小的们走啊?”
周策朝身旁衙役颔首示意,衙役遂上前开了门,肃声道:“你们暂时可以回去,但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京都。”
几人大喜过望,连忙哈腰道谢。
衙役唤人将三人送走,走到周策身边,神态恭敬:“郎君,已经让人跟着了。”
周策淡淡嗯了声。
“这是京兆府的案子,我不好多插手,你费心仔细盯着。”
衙役颔首应是,见周遭无人,上前低声问道:“郎君,下个月老太爷寿宴,您回去吗?”
周策擡脚便离开:“当值期间,不谈私事。”
衙役盯着他的背影苦着脸长长一叹,除了公务上的对接,哪个又能找得到您?
这到底是回还是不回,他怎麽跟老太爷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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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虞离开茶楼後,去了一趟西市,她打算买些可用的人手回来,只今日去的晚了,没有合适的,回到慕家天色都已经暗了。
慕苏还没有回来,她自己用完饭沐浴完,让雁篱回去歇下,便开始看账本。
梧桐街那里是间珠宝铺子,在她接手之前一直是祖母替她打理,当然也默认每年盈利充公,也是母亲留给她的铺子中盈利最多的,她接手後,费了好几番周折才将掌柜换成自己人。
所以她很清楚祖母一定会选择要铺子,而不是让她变卖之後给现银,她得好生谋划,以保万无一失。
慕苏半夜回来,没听见屋里动静以为人已经就寝,走进里间却看见朱虞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桌前犹豫了会儿还是将朱虞抱到了床上。
女郎很轻,纤腰盈盈一握,慕苏不由皱了皱眉,朱家真是不会养女郎。
次日,朱虞洗漱完,看着一桌子早饭,诧异道:“夫君今日一起用饭?”
文惜神情一言难尽:“。。。郎君出门了,这些是郎君吩咐给少夫人准备的。”
朱虞顿觉讶异:“。。。?”
他怎会认为她这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