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虞沉默片刻,微微俯身,道:“他说,当年的劫匪在吴家出事前全部被灭口,尸身就扔在离怒杨坡不远的阴山沟里。”
她没有办法去确认,只能请慕苏出手。
慕苏不动声色往後仰了仰:“就算真有尸骨,也代表不了什麽。”
却听朱虞道:“他们曾是罪奴,被人豢养在山中,以劫匪掩人耳目,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慕苏眼神渐沉。
“罪奴身上都有黥字。”
黥字深可见骨,清棽说的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若为真,这背後必然藏着惊天阴谋!
“他为何告诉你这些?”
朱虞道:“他希望真相重见天日,还吴家清白。”
慕苏猛地意识到什麽,沉色盯着朱虞:“若清棽所说一切皆为真,你便有性命之忧。”
朱虞脸色一白,而後道:“他今日这场戏骗不过那背後之人?”
慕苏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你又怎知你是不是他今日这场戏中的棋子?”
“吴家後人,朱家後人,两桩案子的受害人怎就那麽巧,碰到了一起?即便戏演的再像,谁敢赌?”
“你可别忘了,吴家当年因为什麽蒙难,谁又知道吴家没有证据在手中?”
朱虞身体缓缓僵住。
良久後,她轻声道:“所以,他今日是故意将我暴露在视线之中,否则,他大可不必挟持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见过面不是更好。”
“他想利用我,引出幕後之人!”
慕苏眼底浮现一丝冷光:“不算太笨。”
这吴家二郎,当真是个人物,临了还给他送这样一份大礼!
他哪只是利用朱虞,他是看中了朱虞背後,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
他一直以纨绔示人,却不知哪里露出破绽被他知晓,亦或者,他在赌。
赌他护得住朱虞,赌他能抽丝剥茧,找出十几年的真相。
倒还是头一次,被人将这样一军。
朱虞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心虚看向慕苏:“对不起,我好像要连累你了。”
女郎看着心虚,眼底实则却闪着光,慕苏气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麽主意。”
“仗着我不会不管你?”
朱虞被戳破心事,忍着羞赧轻轻往他跟前挪了挪,揪住他一片衣角,道:“那你,会管我吗?”
女郎轻轻柔柔的嗓音在温香的室内好像格外撩人,慕苏心头升起几分烦躁,却到底没有甩开她的手,只边往起来爬,边撂下一句:“再议。”
“近日别出门,你若是死了,我可就什麽都不必查,省事了。”
朱虞忙松开手也站起身,然因跪坐太久腿麻了,当即身形不稳下失重般朝慕苏扑过去。
“啊。”
慕苏也还没完全起身,被她这一扑整个人往後倒去,二人登时摔作一团。
扯到伤口,慕苏痛的龇牙咧齿:“……你便是要以身相许,是否也该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