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昭苦笑:“不怪我多想,实在事出有异,免不得怀疑陆家。”
山高皇帝远,陆家就是陆丰的天。
施家得势,自不必担心小姑姑处境,可施家失势,却不敢去赌那人心。
慕”
如此异常,这确实是最好的解释。
施明昭又道了声谢,便远远见施家兄弟并肩走来。
不同,即便一身粗布衣衫,也难掩其气度风华。
两厢见了礼,往屋里去。
,安抚好朱虞,替她净了脸。
施家兄妹问了朱虞情况,自又是一番寒暄。罢了,施?”
如今慕苏领着大理寺少卿的职,断不能离京太久。
慕苏答道:“阿虞难得来一趟,待几日再走。”
待言瑞带回陆丰消息,再做打算。
施明怀看了眼施明昭,见她微微点头便明白应是慕苏应了请求,不想让朱虞再忧心,他便也没说什麽。
论私心,他自是希望表妹能多留一段时日。
兄妹又寒暄片刻,便各自离开。
慕苏送走几人回屋,屋里只剩下二人。
他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女郎,道:“可还有不适,去床上歇着?”
骑了几日马,朱虞大腿都破了皮,雁莘趁她昏迷时给她上了药,加上过度伤心,人确实疲软的厉害,浑身使不上一点劲。
朱虞便没拒绝,在慕苏的搀扶下半靠着床,慕苏自然而然坐在床沿。
屋中简陋,仅有一张床和屏风外的一张圆桌。
朱虞看了眼慕苏,想了想,终还是问:“夫君可知晓姨母为何没来?”
方才她问过一嘴,被表姐一言带过,可那一瞬间,她却看到慕苏低垂下眼,她便觉得事情有异,或许他知道些什麽。
慕苏知道施家几人是不愿朱虞担忧,才没有告知事情,可是若陆丰真出了事,她毫无心理准备下,更是重击。
朱虞开口询问,他沉思片刻,还是如实道:“姨母可能出了事。”
朱虞面色又白几分,慌张坐起身:“姨母怎麽了?”
慕苏轻声道:“你先别急。”
慕苏将实情说了一遍,道:“此事到底如何,眼下尚未可知,等言瑞回来。”
朱虞紧蹙着眉头,心头愈发不安。
“你可知陆家些许?”慕苏又问道。
朱虞点头,又摇摇头。
而後反应过来慕苏的意思,细细思索後,道:“我了解不多,只知当年姨母救了一位少年书生,後书生上门提亲,姨母也心悦他,外祖父见二人有情,又觉那书生值得托付,便应了。”
“後来,姨母每年都会写信回来,逢年过节也偶尔会与姨父回京,瞧着姨母姨父感情甚笃,一切都是极好。”
若是那样的感情都抵不过时间门第……
朱虞似乎想到什麽,神情一僵,不,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她相信她看到的时候,姨父待姨母是真心,可真心瞬息万变,且施家失势,谁敢保证曾经那份真心还剩多少。
慕苏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姨父,他会伤害姨母和表弟吗?”
朱虞喃喃道。
“如今谁也无法下定论。”
慕苏道:“你且安心等几日。”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接下来几日,朱虞在屋里养病,大舅母二舅母时常也会过来看她,施明昭兄妹和施明安每日也都会过来。
施明安来的最多。
田间抓到了兔子,漂亮的鸟儿,都给朱虞带回来。
曾在京都,她每回去施家,三表哥都会给她弄来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如今没了以往财力,他还是尽他所能哄她开心。
朱虞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忧,慢慢地让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
这日,她终于好利索了,穿着大氅往前院去,才走过小院,就连施明安与慕苏一前一後回来。
慕苏脸上衣裳上都沾了不少泥土,身上还有股味儿,且二人神情都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