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朱虞连着吃了几颗,但凡有酸的,慕苏总能在第一时间抢过去。
二人成婚也有两月,朱虞对慕苏的饮食还算了解,知晓他并不喜欢吃酸食。
眼下不过是想将甜的让给她。
朱虞心中自是动容。
她也不止一次庆幸,她护住了外祖父给她定的夫君。
怕沿路有埋伏,慕苏片刻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往山下去。
只要遇着顾侯大军,那些刺客再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军队公然行刺。
然刺客也得到了消息,知晓慕苏目的,哪会轻易让他如愿,一路上设伏不断。
慕苏要护着朱虞不敢恋战,只以突围为重,可人的精力总归有限,再好的身手也在一轮又一轮的围攻下逐渐的落了下风。
好不容易从这一轮刺杀中逃生,慕苏已身受重伤,不敢再走官道,将马儿L赶走後,朱虞搀扶着他绕小路下山。
慕苏的伤口来不及包扎,鲜血染了一路,朱虞心疼万分,强忍着眼泪搀着他穿过荆棘草丛。
可朱虞哪曾走过这样的上路,被搀扶着恐怕都走不稳,更别提还要搀扶着一个重伤的郎君,一个不慎,脚下一滑,二人便顺着草丛往下滚落。
倒地的那一瞬,神智已经不清的慕苏下意识将朱虞护在怀里,而与此同时,朱虞伸手护住他的头。
一路滚下下去,二人先後晕厥。
朱虞是被疼醒的,她艰难侧过头看见护住慕苏头的那只手正撞在石头上,手背上血肉模糊,火辣辣的疼。
那一刻,她却只庆幸,幸好撞在石头上的不是他的头。
“夫君。”
“夫君。”
朱虞虚弱的唤了几声,身侧的无丝毫回应,她心中恐慌不已,忍着痛爬起来颤抖着手探向慕苏鼻息。
感受到呼吸,她心头才勉强安定。
朱虞擡眼打量了四周,这是一片松林,弥漫着清爽的松香气,阳光还没透进这里,隐约有几分阴森。
此时她也顾不得害怕,急忙去检查慕苏的伤口,所幸这些日子她看过慕苏换药,也跟在湜月身旁,看她替雁莘上过药,知道些简易的处理伤口的法子。
这一路滚下来慕苏身上又多了些刮伤,但最紧要的还是他腹部那一处刀伤,还在往外渗血。
朱虞心中一阵後怕,幸好她醒来的早,否则再不止血,後果不堪设想。
可他们眼下身上没有任何伤药,好在经过这些日子的追杀,朱虞也勉强跟着言瑞认得几种止血的草药。
有一种,最爱长在松林。
朱虞不敢多耽搁,摇摇晃晃站起来去四周寻找草药,幸运的是没走多远便发现了一株,她再三确认无误後,带着回到慕苏跟前,用石头将草药砸碎,敷在慕苏腹部的伤口上,没有细布,她的衣裙也滚脏了,思索片刻後,她褪下衣裳,用慕苏身上的匕首将里衣划破,给慕苏包扎。
之後又处理好他身上其他的伤,才想起自己手背上的伤口,方才一心担忧慕苏忽略那股疼痛,此时才觉痛的钻心。
她又去寻来草药敷在手背上,痛的额头直冒冷汗,几近晕厥。
处理好一切,她就陷入了一阵彷徨。
自小养在深闺的女郎何曾经历过这些,她一时不知道该要怎麽办。
强行冷静下来後,她便起身去寻庇护之地,慕苏重伤不醒,若这时刺客寻来,他们必要命丧于此。
她得找个能藏身的地方。
大约寻了一刻钟,朱虞发现了一个山洞,虽山洞不大,但容纳几人不成问题。
她急忙返回慕苏身边,试图将他搀扶起来,可一介柔弱女郎,哪里搬得动成年的郎君。
但人在绝境时,是能够激发一些潜力的。
朱虞将慕苏搭在背上,就这样半背半拖,使劲全身力气将慕苏背到了洞中。
洞里寒凉,幸得慕苏身上的火折子没有摔落,她去捡来一些干柴,回忆着这些天言瑞生火的方法,废了好大劲才总算将火点燃。
做完这一切,朱虞便撑不住了,握着匕首渐渐昏睡过去。
直到听见可疑的窸窣声,她才猛地被惊醒,方才为了掩饰行踪,她将洞口放了些树枝遮挡,而此时发出动静的正是那些树枝!
他们找来了!
火堆早已熄灭,她唯一能用来防身的便是那把匕首。
朱虞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一边推慕苏,试图唤醒他,一边持着匕首警惕的对着洞口。
唤不醒慕苏,树枝也已被撤开,洒进来几缕光,朱虞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难道他们最终还是要命丧于次。
可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朱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飞快站起身挡在了慕苏的身前,双手握着匕首对着面前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是跟着血迹一路寻过来的,见慕苏昏睡不醒,只有一个女郎在此,二人心中大喜,嗤笑道:“小娘子小心,莫要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