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莘怔愣许久无话。
此时她已说不出自己是何等心情,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只是女使,身份天差地别,顾侯为何对她动心思?
良久後,雁莘突然道:“顾侯可还说了什麽?”
朱虞神色不变:“没说旁的,只说回京後来提亲。”
她了解雁莘,若她和盘托出,雁莘为了不让她为难,哪怕不愿也会点头。
她不想这样。
她只有这一个雁莘,她要她嫁的称心如意。
但平心而论,这桩婚事其实很不错。
顾戚川品性好,胸怀宽阔,确乃良配。
“曾经我与顾侯爷订婚时,一直是你暗中探访,你对他的人品自比我了解得多,仔细想想,这桩婚事确实极好。”朱虞温声道:“至于那位远房表亲,我这两日便去探访一二,看是个什麽章程。”
雁莘忙摇头:“女郎,不可。”
“为何?”
雁莘微微低下头,道:“奴婢只是女使,哪堪为侯府主母。”
要真嫁过去,免不得叫顾侯被人笑话。
朱虞眼底闪过一丝异光,靠近雁莘:“所以,你只是因身份悬殊才不愿?”
雁莘反应过来,两颊难得泛起薄薄的红晕。
“好了,我知晓了。”
朱虞还是头一次见雁莘露出女儿娇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拍了拍雁莘的手:“此事,我已有主张。”
雁莘慌忙拉住她:“女郎,不可。。。”
“顾侯爷赴边往陇岵带了圣旨,不出意外,眼下施家已经起复。”朱虞笑盈盈打断她:“我回头便给二舅舅写封信,请二舅舅将你认作义女,如此一来,便无身份悬殊。”
对上雁莘惊慌不安的眼神,朱虞柔声安抚道:“你本就是二舅舅的徒弟,认作义女也是一样,好了,此事就这麽定了,不许再反驳。”
“义女?什麽义女?”
雁篱正好送药进来,听见这话,好奇问道。
朱虞接过药,笑着道:“此次雁莘在陇岵拜了师,我正说让二舅舅干脆认雁莘为义女。”
雁篱眼睛一亮:“当真?”
“我早就说了,雁莘武功这麽好,这麽好的机会怎能放过,这师早就该拜了!”
朱虞瞥一眼雁莘,笑着道:“我也这麽觉得。”
“还有,我们这说着雁莘的婚事,你参谋参谋。”
雁篱震惊不已:“婚事,雁莘要嫁人了,谁啊?”
雁莘急急拉着朱虞衣袖不让她说:“女郎,此事还是再考虑考虑。。。”
“这不正是一起考虑?”
朱虞往旁边挪了挪,让雁篱坐下,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道:“你觉着,这桩婚事如何?”
雁篱张着唇,目瞪口呆的盯着雁莘。
突然,她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这还考虑什麽,嫁啊!”
朱虞雁莘被她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後,就见雁篱跑过去激动的拉着雁莘的手:“这叫什麽,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但别的侯府便罢,顾侯府咱们还不了解吗,府里干净,没那麽多莺莺燕燕,况且顾侯还是真心喜欢你,这多好的婚事啊,你还犹豫什麽,嫁!必须嫁!”
“侯爷何时来提亲?夜长梦多,我觉着这事得赶紧定下来才好。”
朱虞:“说是回京之後便来提亲。”
“怎还要等他回京?不过也无妨,这些日子正好先绣着嫁衣。”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说到了嫁衣上头。
雁莘几次想开口都插不上话,可等到朱虞雁篱直直盯着她时,她什麽话又都说不出来了,好半晌,红着脸憋出一句:“奴婢要一辈子陪着女郎。”
朱虞雁篱对视一笑。
朱虞道:“说什麽傻话,又不是成了婚不见面了,待你的婚事定下,我便为雁篱物色一桩婚事。”
话刚出口,朱虞想起什麽,忙看向雁篱。
虽什麽也没说,但雁篱却看明白了,嘟着嘴趴在朱虞腿上道:“奴婢心里还是有数的,各人有各命,雁莘能高嫁侯府,奴婢心里只有祝福,可不敢贪心要什麽侯府,能做个良家的正头娘子,都是奴婢祖上烧了高香了,不过要是能在慕家寻个家生子,就更好了,这样奴婢就可以一直陪着女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