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虞声音温和道。
房氏寻不着理由,气的又坐下不再言语,一阵沉寂後,却听慕姮突然开口:“三嫂嫂,我们也是担心三哥哥,就在外头瞧一眼,绝不打扰三哥哥静养。”
朱虞擡眸看向慕姮。
她进慕家这些时日,与府中女郎来往不多,都只仅见过几次面,也没说上什麽话,但也从文惜口中大概知晓些。
眼前这位七姑娘,乃是三叔母嫡出,性情温婉柔和,惯来喜静。
模样生的像极三叔母,但气质却大不相同,她身上比之三叔母多了一股平静安宁之气。
“就是啊,我们就远远看看,不吵三哥哥。”
另一位女郎慕缨接话道。
慕缨乃二房方姨娘所出,但自小养在房氏身边,以至于像极房氏的心直口快。
此让她们见慕苏,眉眼中颇有些不满。
朱虞收回视线,思索片刻,道:“既如此,也好。”
随後
几人果真也只隔着纱帐看着,期间房氏去,想要掀开纱帐被朱虞拦下,低声道:“三叔母,三郎尚在病中,
房氏咬咬牙,没再坚持。
但忽而道:“屋里怎麽有两张床?”
朱虞带她们来时就已想好了说辞,面不不醒,我平日夜里又惯爱翻身,睡熟了怕伤着三郎,”
房氏也不知信没信,哼了声没再追问。
慕缨与慕姮眼底皆带着几分担忧。
出去时,慕缨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到了门外便问朱虞:“三嫂嫂,三哥哥何时会醒?”
朱虞没错过她担忧的神情,放软神色:“应就这两日。”
慕缨没再言语,低下头不知在想什麽。
另一边,房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又看了眼朱虞,语气并不和善:“这些日子照顾三郎辛苦了,但也要时刻记住,你是慕家少夫人,别丢了慕家脸面。”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隐约传来一句抱怨:“才多少日功夫就瘦的风一吹就能倒,不知道的还以为慕家苛待呢。”
朱虞目送几人离开,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动。
雁篱这才凑上来,道:“女郎在想什麽呢?”
朱虞若有所思道:“你觉得她们今日来,是作何?”
雁篱可还没忘记在库房外打的那一架,没好气嘁了声:“还能作何,看笑话呗。”
朱虞心中隐约生出一股异样,良久後,才低声道:“可我感觉,她们好像是真的担心三郎。”
不管平日闹成什麽样,但她们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
她突然想起了朱家,慕家虽然亦是鸡飞狗跳,但所有事都是拿到明面上来吵,背地里没有什麽构陷和暗害,与她们相处,只要会吵架,确实会轻松许多。
“或许吧,但老太太也真的关心过女郎,可该算计女郎的时候不一样算计。”
雁篱不以为然道。
朱虞眼神微微暗了暗,没再言语。
“女郎歇会儿吧,若再有人来,奴婢都拦下来。”
雁篱将朱虞的疲态收入眼底,关切道。
一路舟车劳顿,朱虞确实有些撑不住,点了点头便进屋睡去。
雁篱一直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连女使路过都让她们绕行。
朱虞这一觉醒来,天已经彻底暗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了慕苏,刚给他掖好被角,雁篱便听得动静进屋,举着蜡烛与朱虞替慕苏擦洗完,轻声道:“女郎,周大人和杨大人来过了。”
朱虞忙问:“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
雁篱道:“奴婢已同他们如实说过了,二位大人说待姑爷醒来让人给他们传信。”
“还有,这段时日,二位大人常会来府中探病。”
朱虞心中了然。
慕苏称病,他们二人自不可能不闻不问,即便有许多人猜疑,但戏还是要演足。
“周大人还说,朝中已有猜疑,让姑爷尽快想办法。”
朱虞眼底浮现一抹优思。
旁人或许只是怀疑,但那背後之人必然什麽都知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参到圣上跟前,慕苏恐受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