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绮立刻回看人群,看到卫驰正蹲在原地,松了口气,拉着两个孩子过去,将小儿子抱起,混到了人群中。
“小娘子,好厉害啊!”
“好身手啊小娘子!”
“是卫夫子!”有学馆的孩子认出她来,扑了过来。
长绮心里有事,与那孩子寒暄了一会儿,急匆匆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衆人目光一直追随,皆啧啧称赞,恭亲王蹙眉,回看了一眼那女人,刚才他冲向保成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脸,他怎麽觉得有点眼熟呢?
“阿哥无碍吧?”
“没事,刚才救我的那个女子呢?”太子拍了拍手,脸上一丝惧怕减轻,“怎麽眨眼功夫就不见人了。”
“走了。”恭亲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去罢。”
太子蹙眉张望,“我还没有冲她说谢谢呢,刚才她那一下可真是疾风劲草,不同寻常。”
仆人也赞道,“没想到这江南之地居然也有善武艺的女子。”
“哪里都有能人,若是放在北方就更多了。”恭亲王不以为意道。
太子道:“北方也不多,除非是我旗人女子,否则难有这飒爽英姿。”
恭亲王“唔”了一声,继而浑身一颤,旗人?他知道那个女人像谁了!
他迅速看向人群,眼见人潮淹没了那几个人影立刻想也不想立刻追了出去。
“哎,哎!恭!叔父!”
长绮带着孩子们急急往家里赶,卫扬不解,犹自惊魂不定,“娘,怎麽了?”
“娘的仇家来了,咱们得赶紧回家,免得被发现了,我断後你们先走。”
卫翎二话不说在卫驰面前蹲下,道:“快上来,咱们跑起来。”
卫驰立刻趴在了他的背上小胳膊环住卫翎的脖子,母子四人赶忙朝家里赶去。
常宁看到了她们的身影,眼看她几人往远处走,二话不说立刻追上去,只是她们似乎知道有人追赶,在不住地加快脚程。
他愈发觉得可疑,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但是有关这个女人他由不得不多想。
长绮听着身後的动静指挥孩子们往左边的巷子走,饶了一圈远路,长绮道:“卫翎,你带弟弟们走。”
“娘——”小卫驰哭起来,十分不安,长绮顾不得哄她,对卫翎卫扬道:“快走!”
“好,娘你要多加小心!”
长绮见他们离开,靠在墙边在拐角处等待,不多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因为巷子有些暗,那脚步声放轻了不少,有些犹豫在里面。
常宁来到了巷口,喊道:“卫贵人本王知道是你!”
长绮在黑夜里一笑,勾了勾唇,声线沙哑几分,“这位兄台,你一直跟着我不知所为何事?”
常宁听到粗嗄的声音全然不像记忆里的人,不免怀疑,但是脚却没有停,是不是那个女人还是要看一看才知道!
他步入黑暗,声音平和,有意干扰对方的注意力好打消对方的戒备,“我以为是一故人,今日看到阁下伸手不错,十分敬佩,不想这金陵温柔乡里也有女子通习武艺。”
“我乃一介妇人,公子留步,告辞。”长绮转过巷子。
常宁听到她疾步而去,如何肯罢休,立刻追过去,就在拐角的地方,迎头便挨了一击,他吃痛,下一刻被一道大力扯进了怀里,紧接着脖子一痛,他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长绮环着人啧叹,“不愧是兄弟,一个比一个笨,这麽简单的把戏,说上当就上当了。”
她摸走了他身上的财物,将人扛去了码头。
船只远去,头顶的柳树发出沙沙的轻响,弯月当空,天蓝如海。
长绮环臂微微勾唇,扬州是个好地方,恭亲王,再见了。
恭亲王失踪了两日康熙才得到消息,想到这个弟弟平日里有些荒唐不羁,他便斥了几句,道:“若是找不到人那就不必找了!”居然跟着一个女子走了,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一直在鬼混。
他已经忙成了这个样子,整日里巡视河道,他倒好!
休息片刻,曹寅进来,恭声说起金陵城里的一些能人和有才之士。
康熙早就想见一见江南的学子,这也是为了拉拢江南士族,道:“传!”
门外等候多时的方中通等人在听闻皇帝召见,齐齐理了理衣服,跟着曹侍卫鱼贯而入。
康熙与江南士子们聊儒学,听他们说文学,听曹寅说起其中还有不少人通晓天文,露出勃勃兴趣。
屋中的龙涎香盘旋而上,桌上的茶点换了一茬又一茬,康熙兴致毫无衰退之意,康熙问曹寅道:“方才是哪位说自己通习算学的?”
“回皇上的话,是方先生和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