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这句话,她在宫里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为了孩子她也会多信任他几分。
果然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长绮,你终究还是落在朕的掌心里了。
至于敬妃和端妃,吃了教训还是没有长记性,既然长不了记性,那就多吃几次教训。
宜妃嘛,他想到一个好点子,眼中有几分促狭,里面满是兴味儿,有点迫不及待。
第二日,康熙传旨後宫,让钮祜禄贵妃代理後宫之事,命梁九功当着衆人的面将敬妃和端妃在储秀宫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家当即鄙夷奚落。
荣妃瞟了二人一眼,“女子生子不易,你们怎能如此,难怪皇上不让你们教养公主。”
“当日佟妃才生産完,身子还虚弱,你二人如此挑拨安的什麽心!”钮祜禄贵妃满眼不悦。
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佟妃眼中喷火,气得发抖,艳丽的面容里因为怒气,像是恣意绽开的牡丹,“你们两个长舌妇,左右挑拨,当真恶毒之极!”
“皇上有旨,敬妃端妃心术不端,不配教养公主,更不配为一宫之主,一应用度皆照着庶妃领,封延禧宫张庶妃为张贵人,与安妃娘娘一同教养公主。”
张氏诧异,心头跳了跳,立刻恭声行礼。
等衆人散了,梁九功一路上一直在乐呵,那两个妃子,他都替她们尴尬,他朝翊坤宫走去。
宜妃姐妹二人前脚才到宫里,後脚梁九功就到了,宜妃心头惴惴,赶紧率衆妃上前接旨。
待听完皇上的旨意,宜妃脸色一片雪白,眼里先涌上了泪,其馀衆人纳罕不已,皇上居然褫夺了宜妃的封号,转而又将郭络罗贵人封为怡嫔,这不是在打宜妃的脸吗?
“皇上果真如此薄情?”
梁九功正色道:“娘娘,皇上对娘娘一直宠爱,这话说得可太无情了。您快接旨吧。”
宜妃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眼泪不住往下掉,梁九功对怡嫔郭络罗氏道:“娘娘,圣旨还是您代领吧。”
“叩谢皇上。”怡嫔眼中复杂,接过圣旨,攥紧,待人走後,抚上妹妹的肩头,不想宜妃一把将她的手打开,眼中是雪亮的恨意与嘲讽,“用不着你假惺惺的,你不是不在意皇上的宠爱吗?现在你得意了!”
其馀妃嫔听着皆大气不敢出,宜妃一向张扬泼辣,她们这会儿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是!”怡嫔站起身,讥刺道:“我是得意,看你这个蠢货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长脑子我高兴得不得了!你活该有此下场,但凡你长点脑子也知道安分一些!除了带累自己的孩子你还会做什麽!”
皇上掌掴她的事,脸肿成那样她如何不知,没想到皇上会亲自动手,可见她是做了什麽惹皇上厌的事,皇上心机太深,同皇上玩心眼,又有几个玩儿得过。
今日这几道旨意,怕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如此牵动皇上心意的除了赫舍里皇後,她应当是第二个……
宜妃听到姐姐这麽说,立刻掩面哭泣起来。
衆人皆安慰不止。
康熙接连召见了怡嫔几日,宜妃数着日子看小太监来传旨,又看着姐姐去乾清宫,心头一阵阵的发凉。
皇上最善诛人心,而且叫人说不出不是。
……
西暖阁内。
夜间一番云雨後,康熙摸着女人的脊背,不知道在想什麽,怡嫔脸上带着薄红,“皇上,奴才想为妹妹说几句话。”
康熙低眉瞧她,怡嫔见他没有不悦之色,语调温柔道:“妹妹一向骄纵,冲撞了良妃娘娘,皇上教训的对。”
康熙摸了摸她的肩膀,轻应了一声。
“妹妹性子虽娇气,但对皇上情根深种,往日备受皇上宠爱,所以难免失衡,如今惹怒了皇上,一番情意再无处着落,也的确有几分可怜……只怕皇上也要厌烦了奴才。”怡嫔眉间是几许哀婉柔和。
康熙低头,“宜妃愚不可及,难与你相提并论。”
怡嫔心里一惊,不知妹妹到底做了什麽事,让皇上说出如此无情之语。
“想必你也没少吃她的排头,你却还肯为她说话。”
“皇上圣明,什麽都知道。”她不由试探道:“良妃怀有身孕,她惊扰了良妃娘娘,奴才可能去拜见一二,为妹妹告歉赔罪。”
康熙神情冷硬了几分,“良妃喜静,你们一个二个闲不住不如多管管你们自己的孩子。”
怡嫔被皇上的视线看得毛骨悚然,压着心头的惧意,道,“是,奴才都听皇上的。”
康熙满意,“这就对了。”
怡嫔见他浑身的气势收敛了许多,凑近几分,语调带着几分纤若浮云的嗔,“皇上真是偏疼良妃娘娘……往日奴才只听说皇上与赫舍里皇後鹣鲽情深,却一直想不出是何景象,但看皇上对良妃娘娘的呵护……”
“她有身孕,而且救过朕的命。”康熙起身,侧头,声音带着几分了然的寒意,“往日你可没有这麽多的话。”
“奴才该死,说错了话。”
“夜深了,你该走了。”
“是。”怡嫔轻应了一声,心中微微一叹,穿好衣服恭敬一礼,默默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