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澳洲打来的,肖子明刚过去就大刀阔斧地推翻了原先的合作方案,更是将对方份额直接砍半,惹得对方不满,打电话来质问肖革,肖革无法越界处理,就又拉了肖氏总公司的人进来,在肖长基的授意下,终于了结。
现在他只想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暂时不再去想笼子外的事。
“革少?”薛文又问了一遍。
肖革想了想:“回九龙湾。”
三天到了,希望何灿已经把她那只狗给处理掉了。
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迎接他的是满室的昏暗。
何灿不在家。
肖革擡手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不过他也不怎麽在意,何灿向来如此,只要不上新闻,肖革愿意给她自由的空间。
伸手按下电灯开关,室内瞬间被光线充盈,肖革眨了下眼睛,眉头倏地皱起,下意识往後挪了一步,立即收回了刚才的想法——他似乎给何灿的自由过多了。
原本空荡整洁的客厅里,目光所及之处是满地的狼藉,沙发上的抱枕全被拖拽到地上撕扯开,里面的棉花散落得到处都是,沙发被咬破了一个角,窗帘被扯下来一半,黑褐色固状物体起码有两三处,沙发边还有几滩淡黄色一看就知道是什麽的液体……
罪魁祸首还不见踪影,肖革擡眼看向敞开着的露台门,快步走了过去——比客厅还惨烈,花房的门没关,散落一地的花草裹着泥土已经看不清原本模样,部分还湿润着,泥点子甩得到处都是。
而花房最内侧,一座小山般的身躯还在吭哧吭哧地拱着……
肖革的拳头紧了又松,他默默退回客厅,关上露台的门,从里面锁住,然後拿起电话拨通。
“林嫂,麻烦现在来一趟我这,多找几名帮佣。”
随即,他犹豫了几秒,又拿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
他几乎要动用自己所有的意志力以防止自己骂出什麽难听的话,然而刚要按下拨通键,电话就先响了起来。接起後,就听对面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
“喂,是肖革先生吗?您太太因为聚衆斗殴现在在我们警署接受调查,方便的话麻烦您过来一趟。”
死寂。
挂掉电话的瞬间,肖革突然感受到无比的平静,他第一次觉得,如果笼子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话,一直被关着似乎也没有什麽坏处……
西雀道警署。
十几名男男女女被关在同一间调解室里,而警署外,纷至沓来的媒体几乎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警员望着眼前这批至少至少也是个前议员外甥的男男女女,不住发愁。
按伤情,不到刑事程度,按损失金额,那几辆有不同程度损毁的豪车,维修费又是天价。
更何况,跳得最凶的,还是那位衆所周知的最近还在风口浪尖上的恶女,何灿。
警员叹了口气,擡眼往前方看去,就见何灿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上,拿着杯子对着黄文实就泼了过去,杯子里是警员刚刚给她倒的水,还是热水,若知道她是用来泼人,他宁可让她渴死在这调解室里!
黄文实被热水一泼立马也冲了过来,眼看着两拨人又要扭打在一起,警员赶紧出门叫了同事进来增援,分工将两拨人拉开。
但即便停止肢体接触,互骂也没停。
这边黄文实用粤语骂,那边何灿用粤语夹杂着英文还有少量几句不知法语还是德语,拐着弯把黄文实祖上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了一通,其中不乏一些生殖器羞辱,尺度之大让男警员们都不忍再听。
“好了好了好了……”警员再次上前将两方拉开,“都别吵了,说说和解条件吧。”
“和解?”何灿叉着双手冷嗤一声:“让他给我的车磕三个响头,我就当今天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你想得美啊!你先给我们每个人都舔——”
话都没说完,何灿直接跳上桌子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得一声脆响,就连黄文实自己都被打蒙了,随即被羞辱的耻辱感顿时涌了上来,打群架时被人踹两脚和当衆被一个女人甩了一个耳光的丢脸程度绝不能相提并论,尤其这还是当着自己小弟的面,更别提窗户缝隙里堆满了记者的镜头。
势要找回场子的黄文实甩开拉着他的警员与小弟,甩开膀子就要打回去,却被推开的门打乱了节奏。